云织闻言脸色一黑,奋力睁开眼,怒道,“谁造的谣?!”
“呵,这话还真有效。”见她醒来,顾景承笑吟吟地挪开眼,一脸求表扬地看向旁边圈椅里安静喝茶的师尊,“怎么样,师尊,弟子就说这招好使吧。”
不等苍诏回答,他又俯下身,摸了摸云织的脑袋,“怎么不说话,傻了?”
顾景承的手极冷,行动间竟似带着腾腾的寒气,刚一摸到云织头顶,就冻得她打了个哆嗦,睫毛上也隐约有白霜凝聚。
苍诏喝茶的动作顿了顿,笑哼道,“收手吧,别伤还没好倒犯上风寒了。”
“不,我偏要摸。”
顾景承闻言,干脆双手齐上,一起拍了拍云织脑袋,“正好给小师妹醒醒神,也长长脑子,出门历练不等我跟大师兄就罢了,选的都是些什么人。”
话虽如此,他轻轻拍了两下,到底还是收了手。
刚从昏睡中起来,云织脑子还有点迷糊,被顾景承手上的寒意一激,这才清醒了几分。
她眨巴着眼睛看了看坐在椅子里喝茶的白发老头,又瞟了眼床边眸光中带着揶揄的少年,回过神来,“师尊,二师兄,你们什么时候回来的?”
不等顾景承开口,窗外一个七八岁的小男孩儿,已经紧扒着窗口轻声回答,“云师姐屋中禁制启动,仙尊给你发了传音却没收到回复,就立刻从东海赶回来了。”
云织打量了一眼小男孩儿的模样,猜到这是山上负责打杂的小弟子牧寻,见他顶着一头被秋雨浸湿的头发站在外面,有些疑惑道,“你为什么不进来?”
“因为愧疚。”
顾景承将长袍一掀,慢条斯理地在云晚床边坐下,笑眯眯地跟她复述回宗后听到的流言,“宗里弟子都说,苍诏仙尊门下的小师妹不听劝阻,非要挑战山下的野猪王,结果实力不济,被猪王给拱成了个重伤。”
“所以牧寻觉得,若非他偷跑下山,你这边至少还能有个报信的。”
原来那妖兽是野猪王……
云织抿紧唇,默默将被子往上拉了拉。
凹就凹吧,有的时候,脸面其实也挺重要的……
这点小动作,瞒不过屋子里的两个人精,苍诏闲闲地睨了她一眼,有些无奈,“伤这么重,怎么不直接给师尊传消息?”
云织抿唇,迟疑了一瞬,才道,“二师兄成功结丹了吗?”
“我?”顾景成承有些意外,不过一瞬便明白了过来,又气又感动又好笑,揪着她的脸恨道,“小丫头,你这是小瞧我?”
“怎么,你以为没有师尊在场,你二师兄就结不了丹了?”
本来就不能……
云织拍开顾景承的手,在心中幽幽叹了口气。
反正在原文里,因着她用传音符提前叫回了苍诏,导致顾景承在结丹期间出了意外,无人相助,不仅没能成功跨入金丹期,还受了点伤,修为停滞了好几年。
“所以,二师兄现在是成功跨入金丹期了,对吧?”
云织眨眨眼,看向苍诏和顾景承,得到他们肯定的眼神后,这才放下心来。
不枉她忍着痛在床上硬撑了好几天,终究还是有收获的,风起于青萍之末,或许未来,天虞峰上的人,也能迎来与剧情不一样的结局。
“师尊……”
回想起小说中关于苍诏陨落的那一段文字,云织抿了抿唇,虽明白事不是她做的,依旧有些愧疚,“对不起。”
苍诏握着茶盏的手一顿,看向窗外的牧寻,“去看看我窗下养着的几盆灵草。”
云织呼吸一滞,立马解释,“师尊,我没动你的灵草!”
苍诏点头,“景承,去为师私库看看。”
云织:“……”
瞥见她的神情,苍诏这才笑出声,漫不经心地放下茶盏,平静道,“不管你闯了什么祸,师尊替你解决了就是,不必忧心。”
云织心头一暖,“我也没闯祸……”
是没闯祸,就是给自己搞了个重伤。
苍诏叹了一口气,恨铁不成钢地瞪了她一眼,这小徒弟,还不如学两个师兄闯点祸呢,至少伤都在别人身上。
摇了摇头,他便起身默默往外走,徒留下屋中大眼瞪小眼的云织和顾景承。
“小师妹,老实交代。”
等师尊身影彻底消失,顾景承似笑非笑地眨眨眼,问她,“你也不小心把师尊私库里的什么宝贝,给砸了?”
这个“也”,就很妙……
没想到对话会演变成这样,云织有些气弱地辩解了一句,“真没有。”
顾景承看她半晌,点头,“没砸就没砸吧,反正砸了也没事,师尊也不会计较这些的。”
“行了,你好好休息吧。”
他垂眸笑了一声,拿起床头木桌上放着的小盒子,敲了敲云织脑袋,“赶紧好起来,等你伤彻底好了,我们再说别的事。”
“别的事?”云织挑眉,“二师兄指什么?”
“你说呢?”
顾景承笑了一声,“怎么着,原来我家小师妹,是个什么亏都肯吃的良善人?”
“啊,可惜……我不是。”
少年声线清冽朗润,此时缓缓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