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卿快速朝前走去,好像在逃离什么。
裴贺在后面大声问道:“那你呢?张卿!”
张卿身子一顿,继续朝前走,没有理会裴贺的问题。
路旁孩童的笑声淹没了张卿远去的身影。
富登站在裴贺身边道:“爷,您为何这么问?”
裴贺看着张卿越来越远的背影,轻声道:“他对娇娘之心,与我相同,甚至比我更深。”
富登眼睛一下瞪得溜圆,说话都开始结巴了。
“您说江湖鬼手张卿喜欢顾姑娘?”
裴贺皱眉看了一眼富登。
“很惊讶吗?娇娘那么好的女子,讨人喜欢很正常。”
富登喃喃道:“可那是张卿呀!多少名门贵族请他看病,他都拒之门外,当初他答应您给顾姑娘瞧病,还是因为当年他欠您一个人情呢!”
裴贺没有再说什么!
张卿看似气定神闲的走在街上,可没有人知道他宽大的袖子下是紧握的拳头,他竭力稳住自己。
那日他问了娇娘今后的打算,便是有心要表明心迹。
以娇娘的聪明,她怎么可能不知道自己这么些日子以来的心思。
她当时的回答已经给了自己答案。
所以他只能以兄长的身份待在她身边。
他希望娇娘开心,希望她幸福,即便给她幸福的人不是自己,那也没有关系,爱一个人,不一定非要得到她。
行馆,暗十一刷了一夜的马,两只眼睛下面都是淤青。
他打着哈欠正要进屋休息。
暗十从房里出来,拉着他一起去了裴朔的屋子。
裴朔坐在桌前,手里不住的把玩茶杯,不知在想什么。
暗十和暗十一站在他面前,一声不吭。
这是他们这么多年的默契,只要裴朔不出声,他们便要一直等。
裴朔将手中的杯子放下,沉声道:“暗十今天你跟我去参加梁有道办的接风宴,十一你去找老四在不在幽州,如果在,查清楚他来幽州都干了什么!”
暗十一听到裴贺可能在幽州城,人一下精神了。
“爷,贺王为何来幽州?”
裴朔道:“那就要看你能不能查出来了。”
暗十一脸上的兴奋不止一点,就连熬夜的疲惫都一扫而光了。
他双手抱拳:“请爷放心,卑职一定将贺王的行踪弄得明明白白。”
说完,转身出了房间,脚步都比来时轻快了。
门外赵福刚好进来。
他是早上刚赶到的,因为要处理朔王府的一些事,他便没有跟裴朔他们一起出发。
他看着哼着歌走远的暗十一,笑道:“爷这是给十一吃了什么东西,他这么兴奋。”
暗十道:“他就是个停不下来的陀螺,让他转起来就好了。”
裴朔看着赵福道:“府里查清楚了?”
赵福道:“老奴趁王妃进宫给皇后请安的空档,特意遣人进了凝翠院,果然找到了那日做孔明灯剩下的东西,他们应该是没来得及处理,您就封了王府,所以被老奴正好抓到了。”
暗十道:“那日是王妃?她为何这么做?顾奉仪不是她安排到您身边的吗?”
裴朔看着手里的杯子不做声。
赵福回答:“应该是顾奉仪不听王妃的使唤,或者王妃没有拿到顾奉仪的软肋,所以她只能下杀手,不能让爷有自己的孩子。”
暗十突然反应过来。
“所以一切导火索是顾家的消失?那是顾奉仪提前安排的,她知道王妃会对她的家人下手?”
赵福点点头。
暗十在此刻,才从心里敬佩娇娘。
他一直以为自家主子喜欢她,不过是图容貌。
如今看来,她的心智也够厉害的,能够从手眼通天的王妃手中保全家人,可见其手段的厉害。
这样的人,如果有了足够强硬的背景,那在京城也是有一定分量的。
可惜,斯人已逝!
赵福突然对着裴朔道:“爷,您让老奴查那日元宵宫宴时,贺王中途出去干了何事,老奴没有查到,那一夜好像没有人见过贺王,他好像凭空出现又凭空消失了一段时间。”
裴朔道:“查不到才更证明了那日事情有蹊跷。”
暗十听了赵福的话,以及暗十一今日要做的事。
他心中有了大胆的猜想,但不敢随意说出来。
他的心开始咚咚的跳,好像要破口而出。
如果事情真是他想的那样,那位可以承受得住爷的雷霆之怒吗?
参与这件事的人,又会被爷怎么处理呢?
晚上,暗十陪着裴朔去了梁有道的府邸。
他请来了幽州大大小小的官员,还有各行各业的话事人。
原本这种场合,只允许官员在场。
但幽州城地理位置特殊,民风也特殊,这里的话事人有时候比这些官员还要有权威。
所以裴朔在听到梁有道要给他举办接风宴的时候,便也顺便邀请了这些话事人。
娇娘的舅舅李向松也在邀请之列。
他刚进梁府,便被梁世宏拉到一边。
他对着李向松两眼泪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