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月的话音落下,其实不仅是她,喻迟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
这些事,算是喻家的禁忌。
长子长孙,喻延才是老爷子的心头肉,更何况他从小虽然身体不好,但乖巧懂事,整个喻家的人几乎都是围着他转。
而他出生之后,照顾他更多的都是保姆和管家。
医生也会定期给他做检查。
作为一个“器官库”的存在,他自然是需要好好照顾自己的身体的,所以一切的零食都被杜绝,只要他的岁数一到,时间一合适,就会被带上手术台。
这是他的使命,也是喻家让他出生的意义。
程新月不知道,其实那个时候就算不救她,他也打算偷偷下水的。
那时的他不过也才十三四岁,没有一个孩子在这个岁数可以平静的接受将自己身体的一部分挖出来给别人。
哪怕这个人是自己的哥哥。
他恐惧,所以想要逃避。
程新月的落水,不过是给了自己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
之后,喻延去世。
喻家倒也没有指责他,但自从那天后,原本装修好了准备给喻延十六岁生日的别墅就这样被封了起来。
喻家也不再有人提及他的存在。
有时候如果不是喻迟偶尔回到喻家时能
见到那一幢建筑物,他甚至有些怀疑,那是不是自己童年时做的一个梦。
喻延……其实从未存在。
“不是你问我的吗?”
几秒过后,喻迟也回答了新月的问题。
新月顿了顿,然后慢慢的点头,哦了一声。
喻迟其实也没有想要拿这件事博取她同情的意思。
但见着她这样冷淡的反应,眉头还是忍不住皱了皱。
不过他也没再说什么,将情绪平复下来后,他便如同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样,重新发动车子,踩下油门。
涟水岸很快到了。
喻迟跟着她一同上去。
电梯门开启时,
新月率先看向了对面的门。
喻迟注意到了她的目光,似乎是想要说什么的。
但新月很快收回视线,如同什么都没有看见一样,继续往前。
“要不你跟我一起去a城?”
到了屋内,喻迟收拾衣物的时候,突然提了个建议。
“不去。”
新月的回答平静,却也毫不犹豫。
喻迟倒也不意外她的回答,所以也没说什么,只将外套丢入行李箱中。
新月就坐在沙发上发呆,手边放着的是一个荷包蛋形状的抱枕——是她之前买的。
保洁人员每天都会到这里收拾,包括这些形状各异的
抱枕也都会拆洗干净。
现在整个屋内都是干净清新的气息,却也带了几分陌生。
“我明天下午就回来。”
提着行李箱出门之前,喻迟又说了一句。
新月还是坐在沙发上,大概是意识到喻迟还在看着自己等着她的回答,她这才终于转头看了他一眼,再轻轻地哦了一声,“我知道了。”
敷衍、冷漠。
喻迟自然是意识到了,但他什么也没说,只抿紧了嘴唇后,将门打开。
但很快,他又想起了什么,“程新月,你这两天最好安分一些,你要是敢去找何宁给我戴帽子……你就等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