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旁酒肆人来人往,刘叙拖着肖纪找了个位置坐下,又找侍者要了酒,两人早已大汗淋漓、疲惫不堪。
肖纪口中还没完没了地念叨,“再找不到小公子,太尉又得继续杀人。”
刘叙心态就很好,给他倒了杯茶,“放宽心,我家公子我知道,他出去玩几日就回来了。”
“你管一年多叫几日!?”
刘叙笑说:“都一样,都一样。”
肖纪拧着眉头道:“你还有心思喝茶,说不准下一个要杀的人就是我们。”
刘叙正欲说话,竟无意中扫见大堂门口进来两个人,他与其中一人对了视线,顿时怔愣了一下。
肖纪察觉不对劲,就问道:“你怎么了?”
他正想顺着刘叙目光望过去,刘叙就倾身将他的脸掰正了,“看我,不要看别人。”
肖纪用刀柄挡开他,“你抽什么风?”
谢子婴注意到温昱在发呆,也想往那边看,却被温昱拨正了,“你现在打算怎么办?”
谢子婴感觉奇奇怪怪的,“你看什么呀……”
温昱直接错开身挡住他的视线,闷声说:“没什么。”
“真的吗?”
温昱道:“我要走了。”
“啊?你要去哪?”谢子婴震惊道。
“有些事要处理,你不要乱跑,等我来找你。”
“哦。”
温昱将包着金饼的手帕塞给他,“遇到危险就晃铃铛。”
“噢。知道了。”
温昱看他这么敷衍,顿时不高兴地望着他。
谢子婴连忙道:“我去找思……算了,会连累他们。等我找到落脚之地,就晃铃铛好不好?”
温昱勉强道:“也行吧。”
城墙上贴了告示与缉拿令,都是关于谢家的。
如谢子婴所想的那样,谢家上下除了他、谢流玉和谢余真,所有人都被打入了大理。
但奇怪的是,罪名并未定下,故而案子一时未结。
缉拿令要拿的人则是谢子婴,得亏温昱给了他人皮面具,否则他连长安城的城门都进不来。
徐伯原本是打算跟他一起来的,但他不敢保证此行顺利,便让他等在长安城外了。
温昱离开了,徐伯也没在身边,又不能去大理看谢文诚,谢子婴就想起了陆岳。
谢流玉提过让他找陆岳,他总觉得那王八蛋有什么瞒着他,很想知道他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来到陆岳家茶楼后,三两句跟伙计说明来意后,趁伙计去通报之际,找了张空桌子坐下。
邻桌围了不少人,从谢子婴进来时他们就在热火朝天地谈论着什么。
有人忽然大声嚷嚷道:“都说这谢文诚势力盘根错节,我还以为他们会助他谋反,想不到竟会是这样的作用。也不知道他们跪个什么劲儿,谢文诚人人得而诛之,你们看到没,朝廷命官又如何,一个个跪在那儿给他求情,这都过去好几天了,也没见圣上搭理谁。要我说,大家没往他们身上吐口水算是便宜他们了。”
有人附和道:“看到了,不过有件事你们听说了没,奉常大人一生清清白白,明明没招惹过陶政,也被那老东西弹劾了。”
“这我听说了。倒让人没想到的是,谢文诚竟会站出来替他说话,还将那份罪责一并扛了,才让奉常大人躲过一劫。”
“无事献殷勤!现在奉常大人没事了,他反倒被打入重牢,这么多人跪在大理替他求情,也没见奉常大人站出来说句话。”
“听你这么一说,我倒有些好奇他们的恩怨了,会不会是这谢文诚做了什么对不起奉常大人的事,从前奉常大人大度没跟他计较,而今出了事,也不愿淌这趟浑水了?”
“那谁知道,不过奉常大人是好人,脾气没得说,八成是谢文诚做了什么。想来也是,他自十多年前上任以来得罪了不少人,整个朝堂就有一半官员看他不顺眼,连奉常大人这样好脾气的也得罪,真是没谁了。”
“所以说,人啊,要积德,像谢文诚这样作孽的,除了他那些党羽,谁还搭理他啊?”
谢子婴从前最听不得别人议论谢文诚,他很讨厌这些人总喜欢论人是非,还不分青红皂白。
这会儿他得了解谢家的境况,便耐心听了进去,三言两语听不出什么,他便起身朝那桌子人拱手作揖道:“叨扰了,请问大家方才在讨论什么?我初来乍到,对此地风情不甚熟悉,大家可愿相告?”
有个壮汉站出来道:“听小兄弟的口音不像本地人,倒有点像幽州口音。”
三年时间不短,确实被幽州的说话方式带歪了。
谢子婴道:“是啊,祖籍幽州。”
那人道:“嗨,不就前相国谢文诚嘛,一个多月前跟圣上翻脸了,圣上一气之下将他打入了重牢,没想到他那些党羽竟个个跑到大理门口跪着,还说什么谢文诚冤枉,一致请求圣上彻查还他清白。”
“笑死我了!他谢文诚清白,除了他那些愚忠的党羽,谁他娘信啊?!他这些年搞死了多少朝廷命官,连边远郡县的县丞做事他都要管,他若真是清白的,那这天底下就没谁不清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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