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魏德善知道自己死罪难逃,但他的家人,他的父母妻儿是无辜的,他自然不想连累他们,皇帝开出的这个条件的确很诱人,但他却不敢轻信, “待那个时候,我已经死了,谁晓得皇帝会否兑现承诺,他若迁怒于我的家人,我又能如何?还能变成厉鬼找他不成?” 魏德善十分笃定地道:“皇上一言九鼎,不可能出尔反尔,更何况,如今的你还有其他的选择吗?你也只能选择相信皇上。” 默了半晌的魏德善忽而苦笑,是啊!如今的他,哪里还有其他的选择呢? 哪怕皇上反悔,他也没办法。 方才入宫这一路,他犹豫了许久,脑海中一直回响着江开泰的那番话,最终魏德善选择赌一把,赌皇上会遵守承诺。 于是他将心一横,再不顾忌,把信郡王拉拢他,以及于连海贿赂他之事统统交代清楚。 众臣闻言,惊诧不已,“信郡王居然一早就与魏德善密谋,究竟是何居心?莫非他也存有谋逆之心?” “于大人这是扶持大皇子不成,又想扶持信郡王,他根本就没将先帝放在眼里,不顾君臣之道,简直枉读圣贤书!” 众人纷纷斥责,于连海听得清清楚楚,偏偏信郡王称病在家,并不在奉天殿,无从对质,所有的矛盾全都指向了于连海。 今日有三人作证,魏德善甚至还将于连海贿赂他的东西都说了出来,那些是太后赏给于家之物,礼部有记载,这回可谓是证据确凿,无可反驳了。 接连被举证,于连海冷汗直冒,他以为今日还能狡辩,哪曾想,皇上竟然找了这么多证人! 他就说嘛!皇上怎么可能轻易放过他,原是在暗中搜集人证和物证。 章彦成忍辱负重许久,今日时机成熟,方在奉天殿上控诉于连海的罪行,“于连海之举,视同谋逆!先帝之死,他罪无可赦!即日起,革去于连海一切职务,押入刑部大牢,听候发落! 魏德善勾结皇子臣子,意图谋逆,其罪滔天,不可饶恕,三日之后推出午门斩首示众!念及他临死前指认于连海,交代罪行,特赦魏氏家眷之责,不予追究。 信郡王勾结朝臣,有谋逆之嫌,立即押入宗人府,严加审问! 乔迎丰胆小怯懦,未能及时禀明真相,致使朝局紊乱,虽非主谋,却难卸罪责,革去兵部尚书一职位,降为礼部员外郎,以示惩戒。” 乔迎丰连降三级,但他无话可说,只能叩谢皇恩。 梁王世子曾跟他说过,降职只是皇上的权宜之计,等到于连海的事结束之后,遇到合适的时机,皇上还会给他升官的。 他感觉这只是世子安慰他的话,降职容易升官难啊!不过他如今这个情况,也没胆子跟皇上讨价还价,只能乖乖的接受皇上的安排。 人证物证皆在,于连海再无可狡辩,供认不讳。 这段时日,于连海过得战战兢兢,如履薄冰,他料到可能会有这一日,却没想到这一天竟来得这么快,这么突然,他毫无准备,就被押入了大牢。 被侍卫架出奉天殿的那一刻,看着周遭熟悉的宫殿,回想自己前半生的风光,再对比如今的落魄境遇,于连海突然仰天大笑! 众人望着他逐渐远去的背影,心情各异,有人觉得他活该,身为人臣,太过猖狂,终是会遭报应的。 有人在唏嘘,想着权势地位再高之人,也有可能跌落尘埃之中,果然是一朝天子一朝臣啊!却不知有朝一日,会不会轮到自己呢? 于连海的事终于告一段落,章彦成却不敢松缓,只因他料得到,接下来可能会有很多人替他求情,他必须坚持自己的想法,不能动摇。 还有章彦安,自他登基之后,章彦安就开始装病,不愿来上朝,章彦成也没搭理他,但今日魏德善供出了他,那章彦成就不可能轻饶了他,这笔账,是时候清算了! 一如章彦成所料,太皇太后在得知此事之后,情绪异常激动,竟是晕了过去。 待清醒之后,她只觉头疼欲裂。她还在琢磨着该拿什么来制衡彦成,他竟然不动声色的将他的侄子给下了大狱! 这般先斩后奏,分明没把她放在眼里。气极的太皇太后当即命人去将皇帝请过来。 章彦成没拒绝,却也没到场,太皇太后等了一个时辰都不见人,便知他是故意避而不见。 她不愿再干等下去,起身下帐,命人为她更衣,打算亲自去一趟宁心殿。 可她才下帐走了几步路便觉心慌气短,难受得紧。嬷嬷赶忙扶她躺下,“主子,您气虚体弱,万莫再走动,您听奴婢一句劝,躺下歇着吧!奴婢替您走一趟。” 太皇太后气喘吁吁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