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迎丰竖指道:“微臣可以向天起誓,所言句句属实,绝无半句虚言!” 发过誓之后,乔迎丰便将当日围场之事又当众复述了一遍。 明兆听罢,故作震惊状,“原来先帝之死另有隐情,那所谓的遗诏竟是于大人捣的鬼!” 章彦成已是第二次听,但他心中的愤怒却是抑制不住,发自内心的恨意自唇齿间迸发, “于连海!你口口声声说自己将纸张拿颠倒了,才会认错了字,却原来,竟是你故意不让先帝写下完整的字,为了不让朕登基,你可真是煞费苦心!看来你和信郡王早有勾结,为扶持信郡王上位,你竟不惜违背先帝的遗愿,若非你惹他动怒,他一口气缓不上来,又何至于猝死?你分明就是害死先帝的罪魁祸首!” 此言一出,众臣义愤填膺,纷纷指责于连海,“于大人,你为官几十载,先帝待你们于家不薄,你怎可如此算计先帝?” “我就说嘛!先帝好好的,怎会猝死?原来是被你给气的!” “病重之人最怕动怒,先帝若是情绪平稳,大约还能抢救过来。” “你就是害死先帝的凶手,人人得而诛之!” 面对排山倒海一般的谩骂和指责,此时此刻的于连海深切的体会到何为墙倒众人推。 平日里与他不睦的那帮人落井下石也就罢了,那些曾对他卑躬屈膝,阿谀奉承,还曾受过他恩惠之人,竟也指着鼻子骂他,这些人的良心都让狗给吃了吗? 于连海义正言辞地拱手道:“臣绝无做过此等大逆不道之事,乔大人定是受人指使,才会诬陷于臣,还请皇上明察,还臣清白。” 于连海在朝中经营多年,还是有自家人的,吏部侍郎拱手道:“皇上,事关重大,不能仅凭乔大人的一面之词就给于大人定罪啊!” 章彦成早已猜到,于连海肯定会狡辩,于是他故意询问乔迎丰,可还有人作证,乔迎丰只道: “当时薛太医也在场,他也可以作证。” 于连海不屑一顾,“薛太医忙着开药,他哪能做什么证?” 端坐在龙椅上的章彦成睇他一眼,“朕还没发话,你就着急下定论,这奉天殿莫不是你做主?” 察觉到失礼,于连海赶忙拱手,“臣绝无此意,奉天殿自然是皇上做主的,只是微臣被人诬陷,一时心急,这才失了分寸,还请皇上见谅。” 他要证人,那就给他找证人,这一次,章彦成可是做足了万全的准备。 第二个证人是薛太医,先前薛太医也是一直装傻,不愿干预此事,明兆找到薛太医,威逼利诱,告诉他乔大人要揭发此事,他若不举报于连海,就等同于是于连海的同伙。 这罪名,薛太医可担不起,无奈之下,薛太医只好来到奉天殿,指认于连海。 章彦成直视于他,面色肃凝,“一面之词不足为信,那若两个人都这么说,这事儿可就蹊跷了!” 于连海竭力辩解,“皇上,他们当时不说,过后这么久才说,分明就是受人指使,故意诬陷微臣!” 乔迎丰解释道:“因为你勾结魏德善,用兵权压制围场众人,我们碍于你的淫威才没敢说实话,如今圣上登基,我等一想到先帝,彻夜难眠,心中愧疚,这才道出实情,揭穿你的罪行。” 薛太医哭道:“先帝去得蹊跷,他在天有灵,定会惩戒你这等以下犯上的恶徒!” 他们提到了魏德善,章彦成正好凑着今日将魏德善一起审了! 太监一声高唱,“传魏德善----” 很快魏德善就被带了上来,梁王心道:魏德善一直被关在牢中,若找人通传也不会这么快就到,人来得这么迅速,看来皇上早有准备,一早就派人将魏德善给带进了宫候着吧? 魏德善在牢中等了那么久,不见天日的他都快被折磨疯了! 乍一被带出来,烈烈日光刺痛了他的双目,他缓了许久才适应。 再次走进奉天殿,目睹众人那鄙夷的目光,魏德善的心情异常复杂。 从前他一进宫,就被众人追捧,因为他掌管着宫中的侍卫,与先帝走得极近,那些个官员们都明里暗里的巴结他,如今他成了阶下囚,他们看他的眼神一如草芥。 人的命运转变,往往就是一瞬间的事儿,那个在围场之中受制于他的皇子,今日稳坐于龙椅之上,睥睨的望向他,沉声质问, “魏德善,你可知罪?” 罪?他真的有罪吗?魏德善冷笑道:“成王败寇罢了!功或过,皆由上位者定夺。” 这人都快要见阎王了,居然还这么傲慢!明兆见不惯他那欠揍的模样,恼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