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太后的声音,章彦成只觉头疼,但他浑然不惧,他之所以要废后,乃事出有因,“母后,您的孙子没了,就是被这毒妇亲手杀死的,如此恶毒之人,怎配做皇后?”
来之前,太后已然听闻此事,她也恨皇后办这糊涂事,平白惹事端,但此刻儿子正在气头上,她不能再数落皇后,只能尽力替儿媳说情,
“皇后应该不是故意的,只是一时失手而已。瑜贵妃的确受委屈了,哀家会安抚她,给她补偿的,料想瑜贵妃是个明理之人,不会怪罪皇后,皇帝你没必要废后。”
太后这想当然的言辞听得章彦成火冒三丈,替瑾娴感到憋屈,
“明理之人就活该被欺负,被人羞辱吗?江氏骂朕的孩子是野种,便是连朕都羞辱了,口出狂言,侮辱帝王,其罪当诛!朕只是废除她的后位,没要她的命,已是仁慈!”
“生气时说的话当不得真,不能因为这点小事就废后,你们是夫妻,合该包容彼此,皇帝你先消消气,哀家先去看看瑜贵妃。”太后想息事宁人,想让瑾娴帮忙说句话,章彦成却拦住了她的去路,
“瑾娴身心俱创,母后还是不要去打搅她,也别指望她为这个杀了她孩子的凶手说情。朕意已决,皇后必须废,从今往后,江氏不再是朕的妻子,休要再提什么夫妻之情,那仅存的一点点情分,早已被她消磨殆尽!”
章彦成的态度十分坚决,不留一丝余地,皇后见状,失望又愤怒,“皇上,您等这一天等很久了吧!想说废后也想很久了吧!终于让您抓到臣妾的把柄,还真是难得啊!”
她的意思是说,是他在给她设陷阱?她是无辜的,中了他的圈套?
当真是可笑!章彦成怒指于她,连番质问,
“是朕让你推倒瑾娴?是朕让你害死她的孩子?是朕让你用最恶毒的言辞去羞辱朕的女人?你若不作恶,朕又何至于废你的后位?
朕念在夫妻一场,给不了你宠爱,便给你皇后之位。你却不知足,狂妄狠辣,试图损害瑾娴的名节,毁掉她的一切,你落得如今这个下场是你咎由自取,还想怪罪于朕?疯狗都不似你这般乱咬人!”
他居然骂她是疯狗?事已至此,皇后也没什么可隐瞒的,她跪在地上向太后哭诉着自己所受的委屈,
“皇上看似每个月来凤仪宫两回,实则他都是与臣妾分被而眠,并不曾与臣妾圆房,他敷衍太后,还要求臣妾必须保守秘密,臣妾不忍见他与您起冲突,这才帮忙隐瞒。
臣妾为了皇上,受了天大的屈辱,可他却从来不感激,只认为臣妾恶毒,太后,臣妾的日子真的很难捱,臣妾这个皇后不过是空有其名罢了!瑜贵妃才是他的心头宝,才是他心中的皇后!”
太后闻言,震惊不已,“皇帝,你面上答应,背地里居然让皇后撒谎敷衍哀家?你待她如此薄情寡义,她怎能不对你失望?”
“这不是她谋害瑾娴母子的理由!”章彦成才不会对江心月有任何的愧疚,“你既知晓你徒有虚名,那就别做皇后了,直接让贤!”
太后还要再劝,章彦成懒听她啰嗦,直接下令让人把江心月带回凤仪宫,听候发落。
太后又继续劝说,拿江家说事儿,让他看在江开泰的颜面上,不要冲动,冷静下来之后再说。
章彦成以瑾娴小产,需要休息为由,将太后给请走了。
太后又说什么小产不吉利,不能住在宁心殿,此乃龙气聚集之地,不能让阴寒之气破坏了。
章彦成烦不胜烦,只道太医交代过,坐小月子期间不能外出,不能吹风,无法更换住处,又将太后给堵了回去。
太后还劝慰皇后不要多想,皇上只是意气用事,等他气消了也就了结了。
殊不知章彦成不做没把握的事,废后的话,他不说则已,一旦说出口,便没有转圜的余地!
太后总说废后无法跟江家交代,那他就先对付江开泰,堵住他的嘴,让他无话可说!
章彦成让人去查,最近江心月都见过些什么人,包括她的宫人,与谁接触过。
暗卫查了两日,查出江开泰曾让一名小太监往凤仪宫递过东西,就在三日之前。
章彦成猜测,应是江开泰给他女儿递的信儿,信肯定被江心月给毁了,他没有证据,但他可以使诈。
于是章彦成在下朝之后单独宣召江开泰,开门见山,“瑜贵妃小产一事,你可知晓?”
江开泰只在前殿安插了眼线,后宫之事,他还真不知晓,“后宫乃女眷的寝殿,后宫之事,微臣并不了解,还请皇上节哀,瑜贵妃是有福之人,待她休养一段时日,定会再怀上龙嗣。”
“后宫之事,朕的确没必要跟臣子提及,但瑜贵妃小产,是被江大人的宝贝女儿江氏推倒所致,这就很有必要告诉你了!”
江开泰心下大惊,难以置信,“皇后娘娘怎会做出这种事?皇上,这当中是否有什么误会?还请皇上明察!”
“朕也想知道,江氏为何突然发疯!朕下令严查,还真就查出了因由,原是有人给江氏递了消息,得知那个消息之后,她便坐不住了!”
说这话时,章彦成的目光紧锁着江开泰。他虽未抬首,但章彦成还是能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