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再怎么告知自己，裴启只是一个死人。
可终究，沈臣还是失眠了。
他几乎是一整晚都没有睡，借着昏黄的灯光，他的视线一寸寸地扫过阮凝的眉眼。
这辈子，不管怎么样，阮凝都是他的。
一整晚，躺在沈臣的怀里，阮凝几乎不敢动。直到天亮，才有了睡意。
可阮凝这一觉，睡的并不怎么安稳。
几乎是沈臣一动身，阮凝就醒过来了。
“怎么醒的这么早？”沈臣居高临下地看着阮凝，眼底的情绪晦涩。
阮凝打了一个哈欠，眉眼温顺：“阿臣，现在几点了？”
“还早。”沈臣回了一句，视线
又一次落到阮凝的脸上：“凝凝，你还记得昨晚的梦吗？”
阮凝摇摇头，眼神迷茫。
“阿臣，昨晚的梦很重要吗？”
沈臣的眼神，短暂的在阮凝的身上停留了几秒，又移开。
“凝凝，你昨晚忽然有那样的异常，我是担心你脑袋里头的血块有什么问题。当初你出了车祸以后，因为血块，导致你失去了一段记忆。原本想要让你吃药恢复记忆，后来…”沈臣轻声说道，眉眼间尽是担忧。
要不是阮凝知道，她这段时间，一直都没有办法恢复记忆，都是拜她的丈夫所赐。
她恐怕真的要以为，她的丈夫爱惨了
她。
阮凝抿了一下唇角，眼睫垂下。
“阿臣，后来呢？”
“后来因着你怀着身孕的原因，一切都作罢了。如果你想起了什么，一定要告诉我。”
阮凝蹙了蹙眉，努力地去回想。
“阿臣，我什么都想不起来，我的头好疼。”她的眉眼苍白。
沈臣扶着阮凝重新躺下：“凝凝，想不起来就不要想了，你的身体最重要。”
“阿臣，可是我很想记起来，过去的我和你的故事。我听他们说，过去我们很恩爱。”说到这里，阮凝的唇边扬起了一抹甜蜜的笑来。
恩爱吗？
无非就是阮凝十几年如一日地跟在他
的身后，哪怕是两人结婚，也很少有什么甜蜜的时光。
当初连两人的这段婚姻，都是因为他奶奶的缘故。那会儿在他的眼里，只有阮柔，根本就没有阮凝的存在。
他同阮凝之间，只有在床榻上，才有短暂的温存。
从前所有人包括沈臣在内，都以为阮凝爱极了他。谁成想，到头来，他无非就是个可笑的替身。
沈臣放在阮凝肩头的手无意识地收紧。
“阿臣？”阮凝疼得眉头紧皱。
沈臣这才觉察到自己的失控，他收回放在阮凝肩头的手。
望着眼前的女人，他抓住了阮凝的手：“凝凝，虽然过去的记忆
对我来说很重要。可对我来说，最重要的还是你。我们以后，还有很多年。”
阮凝轻嗯了一声，柔顺地靠在了沈臣的怀里：“阿臣，我都听你的。”
看着阮凝这样乖，沈臣心头更是无端的升起了些许恐慌的情绪。
那情绪，来的快，去的也快。
却在沈臣的心上留下了痕迹。
他想要做些什么，去阻止阮凝恢复记忆。
付出一切代价都在所不惜。
沈臣又同阮凝交代了几句，匆匆离开。
昨晚的梦境，又一次在阮凝的脑海里头重现。
她摸索到了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几乎是想也不想地搜索了裴启这个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