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权程宁整个人黑着脸,冒着怒火。
他看了眼旁边和薄暮时发信息聊天的唐杳,气不打一处来。
“唐杳,你既然早就知道权安月是害你表哥的凶手,为什么不告诉我?”
唐杳:“我不知道啊,我也是刚知道。”
“是吗?”
权程宁冷笑。
看她一点不惊讶的样子,就不是刚知道。
而且,之前口口声声说要帮安霄查出凶手,给他报仇,现在却包庇凶手。
他看唐杳的眼神,逐渐锐利冰冷。
唐杳将手机收起来,直视他的眼神。
“大舅舅,安月为什么会这么做,你到如今还不知道为什么吗?”
权程宁嘲讽:“忘恩负义的白眼狼。”
唐杳叹口气:“大道理跟你说了千百次,你已经听烦了,我一个晚辈的确没资格插手你的家事。”
“安月表姐本身是个很好的人,举目无亲,你是她父亲,可她这一生所有的磨难挫折都来自于你,她不黑化才怪。”
“你现在的所作所为,和当初唐伯元对我没什么两样。”
唐杳说完,看到权程宁气得面色狰狞,忙喊停车。
车子停好以后,赶紧打开车门下车。
“我还有事,舅舅自己好好想想吧。”
说完甩上车门,砰的一声,将权程宁的怒吼掩盖下去。
权程宁气得浑身颤抖。
真是胆肥了。
竟然敢给
他甩脸色。
唐杳坐上寒光的车,舒了一口气。
她才不和大舅舅待在一块儿受那窝囊气。
“小姐,现在去哪儿?”
“先去一趟御龙湾。”
寒光一愣,满肚子疑问,手却诚实的调转方向,往御龙湾而去。
小姐嘴硬,口口声声说和薄先生不两立。
但是现在东洲出事,她还是放不下人家。
死的时候,全身上下都是软的,唯独嘴是硬的。
到了御龙湾,余火看到她眼睛一亮,很高兴。
打过招呼,唐杳进去找薄暮时。
他仍旧在书房打电话,平时干净整洁的书桌上,摆满了各种纸张和文件。
甚至不少还落在地上。
垃圾桶里也是一堆的废纸。
电脑正开着视频会议。
里面是江枫霜满天等人的身影。
薄暮时正在打电话,虽然看着乱,但大家脸上都没有慌乱担忧的情绪。
可见事情的发展还在他们的可控范围内。
她看了眼时间,已经是下午六点了。
夕阳照在院子里,给花草树木镀上一层金光。
现在虽然是夏末,但京城的夏秋换季并不明显,还是很热。
空凋吹得人并不太舒服,加上他身体不好,脸色泛着苍白。
唐杳把空凋关了,打开窗户吹自然风。
唐杳盘腿坐在阳台的吊椅上,摘了朵花来玩。
这吊椅还是她买的呢。
和权家她小院子
里的是一个厂家生产的。
余火送晚餐进来的时候,薄暮时还在打电话。
唐杳中午本来就没怎么吃,看着余火摆放在小桌子上的晚餐,色香味俱全,非常诱人。
薄暮时余光瞥到她的样子,按住手机:“不用等我,你先吃。”
桌面不小,但因为是简餐,所以只有五个菜。
四菜一汤,外加两个甜品,还有一碗补身体的中药。
甜品是余火贴心的给她准备的。
中药是薄暮时的。
“一起吃。”
薄暮时见她当真一动不动,过来拿起甜品往她嘴里塞。
嘴里还在和电话那头用流利的英文沟通。
应该是和合作的势力交代接下来怎么做。
唐杳本来不想吃,但奶油都沾到嘴角了。
只好张口把那个小甜品吃了。
甜腻的感觉在口中化开,但也缓解了从肚子传来的饥饿感。
薄暮时耐心地和边沟通完,挂了电话坐在她对面。
唐杳给他舀了一碗汤,解渴润嗓子。
毕竟饭前喝水容易增加湿气。
薄暮时喝完汤,眉宇间难掩倦色。
忙了一天,一整天都在动脑子和嘴皮子,又累又渴。
加上他现在身体大不如从前。
看到唐杳,心里那点孤冷缓缓被温暖填满,坚韧中感到一点柔软和温馨。
就连疲惫的身体,都不自觉放松下来。
“愣着做什么,赶紧吃啊。
”
唐杳见他看着自己发呆,提醒他。
薄暮时浅笑,端起面前的碗吃饭。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
“早上的事情还没想通?”
唐杳不自觉点头。
也不问薄暮时为什么会知道。
“为难?”
“嗯。”她戳着碗里的饭,“我本来想站大舅舅这边,可忽然发现他好像不太值得。”
“如果换成别人,我估计早就站在权安月这边,帮她出谋划策了。”
偏偏是自己大舅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