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铮惊讶地看着他。
薄暮时没理会两人的震惊:“抱歉,这件事是我考虑欠妥,没顾及你的感受。”
他有些自暴自弃地揉着眉心,黑眸清醒而痛苦。
理智和情感焦灼打架,他陷入其中,得不到解脱。
唐杳和北易寒住在一起,两人羁绊那么深,加上唐杳现在和自己只有婚姻的束缚,并没有什么真感情。
他浑身都是不安。
他甚至在想,当年去岐山的为什么不是自己。
如果是自己……薄暮时加大了手指的力道按太阳穴。
大概最近精神内耗严重,他时常感觉头胀心烦。
唐杳听到他的声音饱含无奈妥协,心也软了。
“算了,多个人我又不是养不起。”
薄暮时:“你同意了?”
“但你不许监视我。”
“好,不监视,只保护。”
“谁要她保护,我自己这么厉害。”
薄暮时听出语气里的小骄傲,忍不住笑了。
其实……也很好哄嘛。
之前他是做什么非要和她较劲。
薄暮时恨不得拍自己一巴掌。
结果碰到手上刚包扎好的伤口,疼得直抽冷气。
“杳杳,我会尽快处理完回来,等我。”
唐杳撇嘴,谁会等你。
想得美。
楼下传来压抑的咳嗽声,唐杳收了手机:“有事,挂了。
”
下楼去找北易寒。
北易寒看到她来,连忙将手中的帕子藏在身后。
“不用藏了,我都看见了。”
看见帕子上的血。
北易寒将折叠好的帕子放在一旁:“还没休息?”
“没有。”
他见她眉宇间染着喜色,这几天阴郁的情绪一扫而空,似乎是遇到了极开心的事。
不由得好奇。
现在权家这样,他以为她会忙得团团转。
“没什么,吵架吵赢了。”
北易寒何其聪明,一点就通。
并没有如往常那样温和地宽慰她,甚至觉得心里有点堵。
还有淡淡的失落。
这种情绪陌生又突然,从那晚月色下开始,便一直缠绕着他。
之前,哪怕是装着那些回忆,他心中亦无多少感觉。
现在看着她,却觉得有些贪恋。
就好似那些东西从不属于他,而此刻,他才像人那样会心动会眷恋。
“北易寒,再等三天,我就能研制出初步遏制你病情的药了。”
听到这个消息,北易寒心里是开心的。
不过他的注意到另一件事:“你、怎么不叫易哥哥了?”
唐杳一愣。
没想到他会突然问这个。
“我现在不是小孩子了。”
长大了,成家了。
不适合和别的男人太亲昵。
不然对不起别人。
也会让
人误会。
北易寒波动衣服上的流苏:“不是小孩也可以喊,我们一同走来,是彼此最重要的人,不应该如此生分。”
唐杳浅笑嫣然:“嗯,在我心中,易寒很重要,和家人一样重要。”
北易寒黯然。
差了一个“最”字,味道就变了。
唐杳和北易寒聊了会儿,让他早点休息,出去安排愁眠的住处。
刚好还有最后一间客房。
愁眠进来,还有些束手束脚的,担心唐杳不喜欢她。
“随便住下吧。”
她也没什么好交代的。
愁眠站得笔直:“大少爷说,以后让我跟着你,只听你一人的命令和吩咐。”
“那你去找寒光寒影,让他们给你安排工作。”
她身边的事,都是寒光寒影在安排。
愁眠点头。
唐杳回去洗漱,刚准备休息,就被二舅舅叫到了前厅。
权安遇在看守所里发病。
这个病,是比较委婉的说法。
他被注射了让人上瘾的毒,即便只有一次,但量太大,药性太强。
让身体一下子就记住了。
并且馋上了这种味道。
唐杳换了衣服,和大舅二舅一起去看守所。
彼时权安遇正躺在木板床上打滚,整张脸泛出诡异的红色和青筋,大汗淋漓。
他左手手臂上全是牙印。
深可见
血。
此刻正咬着右手,借着疼痛残存着理智。
见到他们,眼底露出难堪和小兽一样的呜咽。
权程宁冷着脸:“扛过去,如果你连这点都扛不住,不配做我的儿子。”
权墨宁脸色稍霁:“安遇,二叔相信你可以。”
唐杳什么都没说。
她和警员沟通,能不能让她进去帮他检查一下。
警员知道她的身份,知道她是神医,她或许有办法治疗。
不过唐杳进去前还是被检查搜身一遍。
避免她带药进去给他磕。
唐杳进去,权安遇便死死扣住她的手腕:“杳杳,别看。”
“别吓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