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周寒不远处,一个白衣女鬼,披头散发,脸色青黑,眼睛突出,双手双脚向下垂挂着,飘在半空中。
这女鬼虽然已没有了生前的美丽,但周寒还是认出来了,她是方宛月,而且是上吊死的。
方宛月冷幽幽地问:“宁公子,你为什么要抛弃我不辞而别,我就如此不堪,让你讨厌。”
周寒一下子又瘫坐在地上,她不是害怕方宛月,而是这次因果她惹得大了,间接害死了人命。
周寒苦着脸问:“你,你为什么要寻死?”
方宛月呜呜地哭了起来,“我心悦你,可你那么狠心,让我空怀了希望,又扔下了我,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我都说了,我身有绝症,不是你的良人,你何必一定要跟着我受苦。”
“我爱你才华,更爱你的人,便是受苦,也不在乎。”
周寒一跺脚,“罢了,此事由我而起,还得由我了了这桩因果。”
说到这,周寒对吕升喝道:“你闪开。”
吕升明白其意,赶忙躲远了,周寒将右手臂一伸,扯下黑布。
方宛月惊叫一声,还没等她跑开,周寒喝一声,“收魂。”
方宛月如被一只手死死按住一样,再也跑不动一步,而后白影一动,便消失于空中。
周寒重新缠上黑布后,吕升飘回来,问:“公子,现在怎么办?”
周寒叹口气,“还能怎么办,回方家。”
“哼!”李清寒冷哼一声,“当时你就不该偷偷跑,现在好了,出了人命,看你怎么了结?”
“你不是没看到,月老的红线追着我,我不跑,难道让红线缠上我?我怎么可能和方宛月成夫妻?”
“月老不会做这么离谱的事,其中一定有原因,你回方家后,还是仔细查查。”
好不容易奢侈一回坐了马车,居然还要返回去。周寒又一阵肉痛。
她也不想睡觉了,连夜便往回返。好在她心疼钱,没让马车载出云州城太远,天亮之前赶到了云州城。
周寒在城外休息了一会儿,等城门一开,便进了城。
快接近方宅时,就听到路上有人谈论,“听说了吗,刺史方大人家里连夜布置灵堂了。”
“哦?他家谁过世了,没听说他家有老人在啊。”
“是方大人的女儿,听说是上吊死的。”
“你怎么知道那么清楚?”
“他家的下人说,这种事怎么瞒得住,丧事总要办。”
“好好的女儿家,为什么要寻短见?”
“还不是因为方小姐看上了一个男人,但人家嫌弃她,不愿意娶她,方小姐便想不开了。”
“方大人的女儿多少人家想高攀都高攀不上,那个男人是什么来历,居然还嫌弃,难不成是皇子?”
“这谁知道啊。”
周寒转头看看交谈的二人,只是在一个路边摊上吃饭的两个普通男人。
周寒感叹一声,“人言可畏。”便继续前行。
来到方宅,大门前已挂起白灯笼和白帐。
周寒站在大门处向里看,方家家仆出来进去,正在布置灵堂。
两个身穿孝衣的家仆站在门口迎客,因为天还早,又是丧事刚开始,亲戚朋友还没到,所以,还没人上门吊唁。
宅内传来妇人的嚎哭声,“儿呀,你怎么这么狠心,就丢下娘一个人,你让娘以后可怎么活啊!”
周寒走上前,守门的家仆认得周寒,不禁吃惊得张大嘴巴,他们怎么也想不到,周寒会回来。以至于周寒走进宅内,他们都忘了去拦。
刚到灵堂外面,周寒便是一皱眉。因为她听到堂内,方孝杰恨恨地说:“母亲放心,我一定要找到宁寒那混蛋,要他为宛月陪葬。”
周寒一边走进灵堂,一边朗声问:“我就在这里,你要我如何为方小姐陪葬?”
顿时,堂内出奇的安静。
一身素白长衫的方孝杰看到周寒,两眼冒火,冲过来,一把掐住周寒的咽喉,咆哮道:“宁寒,你还有脸回来,你不辞而别,害得宛月上吊自尽,你还活着做什么?”
周寒被方孝杰死死掐住咽喉,气不顺,哑着声音问:“你就是这么让我给方小姐陪葬的,要在这灵堂中掐死我吗?”
这时,邱夫人一把抓住方孝杰的胳膊,说:“杰儿,你放开他。这样杀了他,你也会背上罪名的。”
方孝杰眉毛竖立,脸上暴起一道道青筋,正在极怒之下,哪里肯放开,双手上用力越来越大,“大不了就一死,我也要让这个混蛋为宛月偿命。”
周寒眼前渐渐有些模糊,方孝杰再不放开,她就真死在这儿了。
站在方宛月棺材旁边的方昭厉声道:“杰儿,放开他,让他走,我们这儿不欢迎他,他不配为宛月陪葬。”
一家之主的命令,让方孝杰的愤怒收敛了许多,他不甘心地松开了周寒。
周寒刚喘两口气,邱夫人突然一巴掌扇了过来。
周寒虽说不会武功,那也是因为这具肉身没什么根底,施展不了什么武功。但她是活了几千年的神魂,该有的反应还是有的。所以邱夫人一巴掌扇过来,便立刻被周寒挡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