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成时别看老迈,听到砸佛像后,几乎是从地上跳起来,用身体拦在了供桌前,挡住了泥像。
“你们若要损坏菩萨金身,就从老朽的尸体上迈过去。”
“你是要死,但不是现在。”周寒指着齐成时,目光犀利,哪里还是那个柔弱病态的小子。“你若不能为你所做的恶行付出代价,天理何在?”
周寒的目光,看得齐成时身上不由自主地哆嗦了一下,但他哪里肯这么容易放弃。
“齐家所有地方,任你们搜查,就是把齐家都拆了,我也不拦你们。我就是不能容你们动菩萨的金身。”
齐成时说到这里,求助于那些士绅,“你们说说,菩萨可能动得?”
“是啊,宁大人,菩萨是圣人,动不得,是会遭报应的。”
“不能砸毁佛像啊!”
“这会给襄州带来祸事。”
……
几个绅士纷纷向宁远恒苦求,阻拦,反倒是那些普通百姓反应淡然,没人上前搅闹。
周寒听了几人的话,不禁面色凝如冰,心中前所未有的愤怒,狠狠一跺脚,大喊了一声,“都给我住口。”
那些吵闹的绅士俱吓一跳,竟自觉安静下来,一个个看着周寒不说话了。他们没想到,宁远恒身边的一个随从,也有此等气势。
周寒指着佛堂中的像,厉声问:“你们拜的什么,你们知道吗?是哪个菩萨?是地藏菩萨吗?地藏菩萨身镇地狱,度化导善地狱众鬼。只为人人向善,世间不再有恶念,地狱不再有恶鬼。”
“菩萨虽然有大慈悲,大功德,却也不护佑残忍卑鄙之人,也不会为丧心病狂之事作障。你们眼前的像不过是一摊泥土塑成菩萨的样貌而已,菩萨是不会护佑此地的。”
齐成时大怒,指着周寒道,“你说此话就是大逆不道,早晚有报应。”
周寒冷笑一声,“报应?好啊,那砸了泥像以后,我就拭目以待了。”说完看向宁远恒。
宁远恒点点头赞赏地说:“说的好,阿寒!”然后大笑一声,“我也想看看有什么报应。”说罢,从叶川手里取过锤子,大踏步向泥像走去。
齐成时还挡在供桌前,宁远恒毫不客气地说:“齐先生,你若自认清白,就算我们砸了菩萨,也报应不到你身上,你怕什么?闪开!”
叶川赶忙上前,把齐成时连拉带扯地弄佛堂外边。叶川虽然不赞成自家大人砸佛像,但对齐成时也没什么好感。
“齐老爷,您是贵体,还是躲着点吧,万一磕着碰着,别赖上我们刺史府。”
“你们……”齐成时气得脸色铁青,只说了两个字,再也说不下去了。他扑通一声冲佛堂跪下,哭嚎起来。
在旁人看来,齐成时是为宁远恒砸佛像之事痛心,不禁同情齐成时,暗怪宁远恒太鲁莽了。
只听到佛堂里传来“噼、啪、当、咣”,有敲砸的声音,有泥块落地的声音。
周寒着看到泥像一块块碎裂,也不由得钦佩宁远恒的果敢。
“爹,你怎么样?”身后传来的声音。周寒回身看去,只见齐玮跑过来,扶起地上正在痛哭流涕的老父。
“阿寒,这是怎么回事?”不知道何时,杜明慎已经到了自己身边。周寒尚未回答,齐成时推着自己的儿子,颤抖地指着佛堂里的宁远恒,说道:“你,快去阻止他。”
齐玮看到一地的泥像碎片大惊,忙跑了过去。“宁大人快住手!”
宁远恒此时连齐成时也不放在眼中,又哪会理会齐玮,手上的力道又加大了,一人多高的泥像此时只剩下下半身还站在莲台上。
齐玮并不知道其中有什么事,只觉得事已至此,拦与不拦,结果都一样了,只能呆呆地看着。
齐成时感觉齐玮和杜明慎来了,自己有了助力,又指向周寒怒道,“小人,小人。”可他想半天,刚才周寒所说的话中,也没什么可反驳的。
周寒轻蔑地瞥了他一眼,说:“我年纪不大,的确是小人。可是齐老爷是大人,读的书也多,应该知道一句话‘善恶到头终有报’。你做了恶事,却想用菩萨来挡灾,却不知,正是这泥像卖了你。”
“家中建佛堂,无非为家族为子孙求个福报,可以康健平安。供观音、文殊、普贤菩萨都可。地藏菩萨镇守地狱,救度冥界众鬼,一般只在寺中供奉,哪里有在自家中供养的。你说是谁教你的这个法子?”
齐成时“哼”了一声,“我便是地藏菩萨信徒,又如何不能于家中供奉菩萨。”
“哦,你是地藏菩萨信徒?”周寒颇有兴致的向齐成时走了过去,然后上下打量他。突然像看到什么可笑的事一样,不由得掩嘴呵呵笑起来。
杜明慎见状,忙上前,喊了一声,“阿寒。”
周寒停住笑。刚才那掩嘴一笑的动作,暴露了周寒女孩子的习性。幸好现在在场众人心思都没在这上边,谁也没注意周寒笑的有什么不妥。
杜明慎问:“阿寒,你们这是要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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