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书房内,南越帝端坐于龙椅之上,手中紧握着沈寻白呈上的奏折,目光如炬,神色凝重。
折子上白纸黑字,记载着钦天监监副蔡卫祥之子在民间横行霸道,坑蒙拐骗的种种劣迹,甚至导致不少家庭妻离子散。
南越帝合上折子,沉声说道:“沈爱卿,据朕所知,蔡大人年事已高,久不过问世事,这些事你是如何得知?”
沈寻白微微一笑,神色坦然,不紧不慢地回道:“臣前些日子为了神谕之事拜访蔡大人,谁知道蔡大人竟找了借口推脱,竟不愿与臣合谋此事。”
南越帝眉头微蹙,显然对蔡卫祥的行为感到意外。
“竟有此事?”
沈寻白颔首,继续说道:“的确如此,蔡大人把臣赶出了府,还一直叫嚷着什么真的假不了,假不了的真不了,还有......”
南越帝目光一凛:“爱卿但说无妨。”
沈寻白微微俯身,语气平静却透着凝重:“他说,紫薇不正,星象淆紊。”
“大胆!”南越帝震怒地一拍龙案,那沉闷的声响在御书房内回荡,他眼神中透露出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蔡卫祥竟敢如此妄言!”
沈寻白依旧俯下身,神色未变,镇定自若地说道:“臣以为,此等狂悖之言,不应出自钦天监之人口中,臣唯恐祭天时蔡大人出现某种变故,故而私下查了蔡府,这一查,还真查到这些东西。”
南越帝怒不可遏,胸膛剧烈起伏着。过了一会儿,他逐渐恢复冷静,开始思索起来。
良久,他朝着沈寻白说道:“你暂且退下吧,此事容朕再想想。”
“是。”
沈寻白恭敬地应道,随后转身缓缓退出御书房。走到门口的时候,南越帝唤了洪福一声。
“奴才在。”洪福闻声即至,与沈寻白擦肩而过的一刹那,感受到对方那冷冽的目光,不由得微微低头,快步走进御书房。
“皇上,有何吩咐?”
南越帝说道:“你私下去打听打听,蔡家和太后那边最近的来往如何。”
洪福连忙应道:“是,奴才立刻去办。”
待洪福退出后,南越帝独自一人坐在书房中,再次拿起沈寻白的奏折看了起来。
那平息了二十多年的事,如今又被翻了出来。这背后之人除了一心想扳倒太子,恐怕还另有所图。
南越帝的思绪渐渐飘远,他不禁想起萧承韫的母妃方清怜来。
当年那女子名动京城,才情出众,心思纯良。钦天监曾预言其有母仪天下之势,所以才遭了那么多人的嫉恨。
而当年为方清怜占卜的,正是蔡卫祥。
南越帝越想越心惊,如今的萧承韫也开始锋芒毕露,如果两人有所勾结......
蔡家,不得不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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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寻白漫步在熙熙攘攘的市井之中,面带淡淡的笑意,悠然自得。他心中清楚,帝王的疑虑已被挑动,只需静待时机成熟。
正值科举之期将至,京城里如潮水般涌入了大量的学子。各处茶楼之中,皆可看到学子们三五成群地聚在一起,谈古论今,争论之声此起彼伏。
沈寻白心中一动,想着去听听这届学子究竟是些什么货色。
没成想,一进去,便看到谢长宁和一个狗男人坐在一起喝茶。
那男子身形高大,面容英俊,穿着华丽,腰间悬挂着一把精致的宝剑,浑身上下散发着一股英武之气。
沈寻白觉得有些眼熟,但一时之间想不起是谁。
莫一凑近,低声提醒道:“大人,那是陆将军家的长子陆辰风,前些日子从边关归来,公主生辰宴也去了。”
沈寻白闻言,冷哼一声,脸上露出一丝不满,随后大摇大摆地朝着谢长宁他们桌走去。
他清清冷冷地唤了一声:“谢长宁,你倒是清闲,怎么不守着那病秧子了?”
谢长宁听到他的声音,抬头瞥了他一眼,又听的他狗嘴吐不出象牙,把头转过去,显然不想搭理他。
陆辰风见状,立刻起身,对着沈寻白抱拳行礼,恭敬地说道:“沈大人,幸会!”
沈寻白懒懒看他一眼,身子一弯紧挨着谢长宁坐下,白色的衣摆瞬间遮盖在她裙摆上。
谢长宁斜睨他一眼,将裙摆收回来,“没看到那边有空的吗?”
沈寻白反问道:“看到了,看到我就要过去吗?”
谢长宁无奈地瞪了他一眼,却见沈寻白嘴角微扬,说是说不过这狗的。
沈寻白朝着陆辰风淡声道:“坐,别客气。”
陆辰风微微一笑,依言坐下,接着转头看向谢长宁:“谢姑娘,漠北的烧刀子你一定要去尝尝——”
沈寻白说道:“漠北风沙大,一张嘴都是土,尝什么?土吗?”
陆辰风愣了愣,随即说道:“沈大人有所不知,如今的漠北也有不少雅致之处——”
沈寻白微微扬起嘴角,略带嘲讽,“有多雅致?有繁华璀璨的上京雅致吗?有钟灵毓秀的青麟雅致吗?有小桥流水的流韵雅致吗?这些地方处处皆画,那才是女子前往之地。漠北?不过是一片荒芜粗粝之所,怎可相提并论。”
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