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越的朝堂,近来可谓是风波不断,暗流涌动。
户部侍郎唐荣轩家里失窃,本来是件不大的小事,谁知道追回的财物中,竟有几件先王御赐给召王的物品。
而唐荣轩之前曾亲自前往召王的封地幽篁城核查税务,这就有些耐人寻味了。
同时,召王府附近的山林中,挖出几具高度腐败的尸首,这些尸首竟与东宫之前遭受刺杀的刺客特征高度吻合。
一瞬间,所有的证据似乎都指向了召王,朝堂上议论纷纷,风向突变。
萧宴也没能清闲。
周家被爆抢占良田,强行逼退村民,引发了不小的民怨。
至于沈寻白——
沈老夫人得了重病,突然想念这个从小就不受宠的庶孙,求到了太皇太后那里,让他回沈府侍疾。
萧南平最近也过得不好。
这几日总是有些神思恍惚,提不起劲儿,可太医来了几次,都检查不出什么问题。每晚还总被噩梦缠身,梦到几个死去的宫女夜夜回来找她索命。
她更不敢睡了。
没几天,人便瘦了一大圈。
有人建议她到附近的寺庙烧烧香拜拜佛,祛除秽气,南平觉得有道理,一大早便出门前往万佛寺。
萧南平在寺庙住了一晚,第二天一大早烧了头香,从佛堂出来的时候,路过一座小院,里面有朗朗读书声传来。
那声音清越动听,竟让她有片刻的失神。
她循声而入,一眼便看到轩窗里,一身着白衣的年轻男子懒懒地倚在窗边,手中握着一卷书,阳光透过窗棂洒在他身上,显得格外俊雅。
“谦之。”
萧南平低声唤道,声音中带着自己都没有察觉的柔情。
那男子闻声抬起头来,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便露出淡淡的笑容。
“小姐?”
“呀,公——小姐,不是沈大人。”身边宫女说道。
萧南平回过神来,这才看清那男子的样貌,她愣了愣,突然想起这人是之前在茶楼里遇到的仗义执言的人,名字叫“武谦之”。
武谦之走出房间,站在她身前不远处,微笑着行了一礼。
“小姐可是迷路了?佛堂在前方。”
萧南平轻轻摇头,目光落在那卷书上,好奇地询问:“你怎么在这里?”
武谦之一怔,有些疑惑地问道:“小姐认识在下?”
萧南平这才想起,那日她戴着帷帽,武谦之并不识得她。
“不认识,只是你并不是和尚,看样子是住在这里?”
武谦之微微笑道:“是,在下是进京赶考的学子,因囊中羞涩无处可去,方丈人好,便收留了在下。”
他说起囊中羞涩时,脸上并未有局促之态,反而流露出一种坦然与从容。
萧南平听完,怔怔的看了他半晌,随后说道:“听说后山有一处清泉,清可鉴人,谦之,你可否带本——我去看看?”
武谦之稍显意外,但依旧保持疏朗的笑意,点头应允。
他一路领着萧南平穿过曲折的山径径直走去。
萧南平行于这曲折山径之上,却不想脚步忽地一滑,身形不稳,险些摔跤。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武谦之眼疾手快,急忙伸手扶住了她。
那一刻,两人的目光不期而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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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长宁自然也听说了京城几件大事,萧承韫一日比一日忙,书房里的灯常常亮到深夜,而他也日渐疲惫,眉宇间显露出几分忧思。
元道尘走进药房,叹息一声:“照这样下去,王爷的身子可算是白调理了。”
谢长宁朝院外看了一眼,正好看到云泽神色匆匆离开。她收回目光,轻轻说道:“山雨欲来风满楼,召王府太平不了多久了。”
元道尘闻言,眉头紧锁,他知道谢长宁所言非虚,可却也无能为力。
晌午的时候,萧承韫过来,朝着谢长宁说道:“谢姑娘,你一会还有什么事吗?”
谢长宁说道:“没事,王爷有何吩咐?”
“可否陪我出去一趟?”
谢长宁略一思索,微微颔首,“好。”
萧承韫淡淡一笑,转身朝外走去,谢长宁紧随其后。
几人先去了城里,买了不少东西,不过都是小孩子的玩意儿,谢长宁有些奇怪,可也没多问。
随后马车一路朝南而去,行驶了一个多时辰后,云泽“吁”了一声,马车缓缓停下。
萧承韫先行下车,谢长宁跟随着他的步伐,下车便看到不远处的山间坐落着不少房屋,炊烟缓缓升起,显得此处虽然地处山间,却也有着人间烟火气。
萧承韫脸色温和,眸光带着笑意,仿佛整个人都卸下了卸下了平日的重担,他指向山间那片房屋,语气温和地说:“走吧。”
两人朝前方小道走去,云泽拎着一大堆东西,跟在身后。
走了不远,便看到前方有几个孩童正在林间嬉戏,看到他们,纷纷跑过来,叽叽喳喳地喊道:“萧哥哥,你来了。”
“萧哥哥,你怎么才来呀!”
“萧哥哥......”
“萧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