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长宁神色悠然,带着人来到了朔月堂的一个临时庄子里。
这处庄子,是朔月堂的秘密据点之一,藏匿于崇山峻岭之间,只有寥寥数人知晓其确切位置。
刚进庄时,只见一个身穿青色劲装的女子跪在院子当中。
这女子长发仅用绸带系成马尾,英姿飒爽,眉宇间透着一股逼人的英气。
在她的身边,还站着好几个朔月堂的手下,个个神色肃穆。
见谢长宁进来,几人齐声喊道:“主子!”声音整齐而洪亮。
“嗯。”
谢长宁漫不经心地应了一声,微微抬起头,懒洋洋地瞥了一眼地上跪着的那女子。
只见她身姿挺拔,却难掩眼中的倔强。
初一随手将肩膀上扛着的人扔到地上,那人早已陷入昏迷之中。
他这毫不留情地一扔,剧烈的疼痛瞬间袭来,竟又生生将他从昏迷中惊醒。
这一惊醒,他先是一阵恍惚,随后忽然看到身边的青衣女子,顿时心头一紧。
这女子赫然是之前与他交过手的朔月堂之人,再看看众人对着谢长宁那副毕恭毕敬的模样,他的心里瞬间明了,眼前这个看似漫不经心的女人,赫然正是那在江湖中神秘莫测的朔月堂堂主。
要说起这江湖中的毒瘤,那朔月堂必定首当其冲。
只因这朔月堂向来只认钱,全然不顾是非善恶。只要有人出得起价钱,不管是什么样的活儿,他们都敢接下,哪怕是伤天害理之事,也在所不惜。
也正因如此,朔月堂在短短几年间,虽然在江湖中声名狼藉,但又让人闻风丧胆。
而今,他落入了朔月堂之手,命运未卜,心中不禁生出几分绝望。
“妖女,你就算杀了我,我什么也不会说的。”
那人瞪大了双眼,声嘶力竭地怒骂着。他的声音因恐惧和愤怒而颤抖,然而,此刻他失血过多,面色苍白如纸,身体早已是强弩之末。
尽管嘴里放着这般狠话,可那虚弱的模样,却是半分威慑力也没有。
谢长宁神色清冷,看都没看他一眼,身姿袅娜地边朝房里走去,边淡淡地说道:“行,初一,扔崖下喂狼吧。”
初一应道:“是!”
随即便动作利落地把人扛在肩上,大步朝山崖背后走去。
那人还没反应过来,大头朝下又被扛着走了,他先是愣了一下,紧接着急忙喊道:“要不,您问问试试?”
之前谢长宁那一剑毫不留情地把他钉在地上,他心里清楚,朔月堂的堂主绝对是心狠手辣,说到做到。
可现在别说喂狼了,再晚点他身上的伤口越撕越大,血都快流干了。
可回应他的却是房门被重重关上的声音,那“砰”的一声,仿佛也重重地砸在了他的心上。
他心里一阵绝望,全身的力气仿佛都被抽走,声音也变得颤抖起来:“大哥,要不我和你说说?”
初一的脚步一顿,把他放在地上。
他微微松了口气,以为自己的哀求起了作用。
可谁知,初一却猛地提溜着他的衣领将他拎起来,他的身子瞬间悬空。
这时,他惊恐地低头,这才看到脚下已经是雾气缭绕的森森悬崖。那悬崖深不见底,雾气中仿佛隐藏着无数未知的恐惧,随时都可能将他吞噬。
“我说我说,我全都说!”
他再也无法承受这死亡的威胁,声泪俱下地喊道。
此时,谢长宁在屋里梳洗完后,换了一身衣衫。腰间又环佩铃铛的挂满了各种配饰。
她那如瀑的长发挽了一个简单的发髻,只插了一枚古朴的白玉银竹簪。
谢长宁款步走到院子,朔月堂的其他手下已经各自忙去,唯有弦月依旧跪在原地。
弦月急忙伏在地上,说道:“主子,这次的事都是我的错。”她的声音中充满了愧疚和自责。
谢长宁来的路上已然听到事情的经过。
这次失镖,说实话的确是她的责任。
弦月的故事就是一个农夫与蛇的故事。
这条蛇侵占了她家的家产,害死了她父母,弦月去报仇的时候,失败了,身受重伤,是谢长宁救了她。
她一直以来都想报仇。
押镖的时候一路太平,谁都没太在意。
在小镇落脚的时候,她竟然遇到了那人。仇恨瞬间蒙蔽了她的理智,她心里不忿,夜晚便独自前去寻仇。
朔月堂的人见她大半夜还没回来,差了几个手下去寻,这就给劫镖之人有了可乘之机。
待弦月和人回来的时候,正好遇到劫镖之人,可他们回来得太晚,失了先机,镖就这样在眼皮底下被劫走了。
谢长宁在她身边静静地站了一会,周围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
忽然,她叹息一声,这声叹息包含了无数的无奈和感慨,缓缓说道:“起来说话吧。”
“是。”
弦月起身,垂头站在她身边。
这次不仅是失镖,堂里还死了几个兄弟,都是她的大意,才害死了他们。
她的肩膀微微颤抖,眼泪在眼眶中打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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