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滚鄞水往东奔流,似一眼望不到头的年华,有些唏嘘地站在船只的甲板上,看着前方的赤霄子,钟向更是拱了拱手:“多谢赤霄子道尊出手,否则我这些弟兄难免死伤!”
“钟向将军勿要谢我,该谢的人是陛下!”
“若不是他手书于我,恐怕老夫还在供奉院内打坐呢!又怎么可能来此啊!”赤霄子感慨地说道。
听到这话的钟向心中又是感怀不已,他向着大陆的南方拱了拱手,很是欣慰地感慨道:“没想到一别经年,陛下还没忘记我这沦落故人!昔日受陛下恩德,方有此苟活之身!”
“原本想占一两郡城,若是陛下北征即可开城降之,未想如今却落魄成这个样子,着实令人唏嘘感慨!”钟向如此言语,自然也勾起了赤霄子心中的感怀之情。
他别着手,宽大的道袍在风中飒飒而动,花白的胡子也被微风轻拂着,淡看前路、追忆往昔,昔日在道巅上的故人已经不多了啊!
指了指鄞水的南岸,赤霄子轻笑道:“叶氏三尊,尽数陨落,昔日我何曾能想过这事情!嗯?陛下来了!竟然在南岸设下大营,居然还为将军你准备了酒水!”
原本的柏湖就是一处大工地,一些粮食和兵丁更是可以随意调动,岳正只消一个命令,很快这里便搭建好了相应的草棚、营房,而岳正为了在天下人面前表一表纳贤之心,也是亲自来此走了一遭。
毕竟整个东方世家的体系已然全部崩碎,中了魔道刺杀的世家家主起码接近十个,没了东方世家这么一个团团伙伙,那钟向过来自然是值得收纳的。
他就如无根的浮萍,现在不忠于自己,还能忠于谁呢?
“陛下,多年未见,您越发英明神武了!”钟向拱手向着岳正感慨道,他紧握双手恭着身子,面色之上显得极为敬畏,岳正如今的气势已经不是他们可以直视的。
岳正也有点奇怪,看了看他身后的队伍里:“昔日的狄黯副将呢?他是个忠诚勇猛之士”
“战阵多有凶险,一次调北之战,狄副将已经殁了!”想到这里,钟向也不禁擦了擦眼角,对于狄黯,他的情绪自然不一般,现在手里的这些副将,没有一个比得上狄黯的。
岳正听罢,也是面色沉重地点了点头,北地多年大战,战役更是发动了不少,有些将领死在什么不知名的战役中倒是极为寻常。
拍了拍钟向的肩膀,岳正又是安抚道:“战阵征伐,本就互有胜败,就好像朕当年,不也差点死了吗?”
那个锦衣卫的小校听到他这话,也是捧着手里的匣子上前,然后打开匣子露出里面烈风的脑袋:“陛下,您看看是不是这个家伙!”
“呵呵,是他!和孟栾的小崽子布了个天罗地网,若不是浣溪舍命搭救,朕哪里有如今的风光啊!”岳正感慨莫名,旁边的赤霄子听到这话,心中倒也多了几分明悟。
“走,钟将军,让你的人先在此营帐歇歇脚,我们去饮上两杯!”岳正一把抓住钟向的手腕,就将他往宴席处带。
行军一夜的士卒此刻都已经疲惫无比,刚刚甚至还有不少直接瘫在船舱中睡着了,他们此刻听到来自于秦皇岳正的命令,一个个变得兴奋无比,要知道自从叶晋衰弱以来,整个军中的粮草从未充足过。
“多谢秦皇!”
“多谢秦皇!”士卒不由得呐喊起来,他们眼中迸发着无与伦比的激情,岳正望着这些穿着黑色甲胄耷拉着脑袋的士卒,其中不少人甚至只有凡境,根本不足以应付北地越发剧烈的大战。
看了看旁边的钟向,岳正笑着探问道:“镇东军似乎补了不少新人!”
“是,北地拉了不少壮丁,有些兵卒原本是入不了我镇东军的。”钟向听出了岳正的弦外之音,当即开口言语道,岳正嘴角微微翘起,亦是回应道:“那不如将之裁撤!”
“这柏湖、常润二郡重建,正是最需要人的时候,朕再调一些鄞南寡妇,其夫都是与我秦军大战,战死之人,汝看可好?”岳正又是笑问道,他如今的手段越发直来直去,倒是再不顾忌个体的血泪。
钟向哪里敢拒绝,向着岳正拱了拱手:“一切听凭皇上吩咐。”
“嗯,你是忠直之人,要记住皇后对你的恩义!如此多的士卒,当打散重练,朕再给你一支新军,为神都锐士营!如何?”岳正见他如无根之浮萍,便也起了将他放在京畿的意思。
“多谢陛下,多谢陛下!”钟向赶忙谢道,眼神中也是充斥着激动。
所谓“神都”二字,一听就知道这是要摆在都城附近的军队,秦皇能让他掌管这等军队,明显是存了依仗为心腹的意思。
“来,喝了这杯酒!”岳正笑着端起玉杯,这就给他倒了一杯水酒,钟向双手接过酒杯,也是恭敬地谢道:“多谢陛下,末将感激不尽!”
“呵呵!北地魔朝入主不了多少时间了,等朕神都落成,便会大举北伐!算算时间,和越国的和议也快了”岳正嘴角闪过一丝冷意,身上像是涌出一股杀意般。
跟岳正站得极近的钟向能感觉到这股子肃杀,他赶忙探问道:“陛下,我东方世家虽然不肖,但也不曾勾结魔道,狙杀天下正义之人!”
“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