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沧梦事了,而浔州这里,韦庄故布疑阵似乎是要诱冯道和蔡休回城,城头这里让士卒穿起了晋国的黑甲,至于蔡家和冯家也是点起烛火,一如平常的夜晚。
“蔡老弟,我感觉有些心悸,不知道是个什么缘故?”冯道看着比蔡休要老迈一些,面呈苦相之后看着更丑。
牙齿已经有些松动,若是靠近些甚至能嗅到他身上腐朽的味道,圣境之衰比之凡人更甚几分,蔡休跟他隔得老远,也有些嫌弃地说道:“冯兄,莫要多想,咱们也是东方世家的一员,咱们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谁敢来招惹咱们!”
蔡休的言语轻松,这股子轻松倒也是感染了冯道,他从袖口拿出一张白绢捂住嘴巴,而后重重咳了两声,粗重的呼吸声就像是破旧的风箱开合着。
“嗯?今天城头怎么有些不一样?”冯道也是人老成精,看着城头东倒西歪的黑甲士卒,直接疑惑地问道。
“怎么?哪里不一样,不和以前一样懒散吗?妈的,这些浔州人真是懒散,要不是商路断了,一个个抓起来卖了猪崽!”蔡休也是恶狠狠地嘀咕着,粗枝大叶的模样让冯道也是一阵无语,他这个合作伙伴性子也太大条了些。
指了指远处的城门楼,冯道继续解释:“原本这些丘八夜里都是赌钱赌到夜里,今个倒是格外的安静,不知道是个什么情况!”
“冯兄,你看,那边的旗杆上还有血迹,莫不是出了什么事情?”蔡休指了指城头的旗帜,也是担忧说道。
“城头找个人问问!”冯道运转遁术直接来到了城头之上,踢了踢酣睡的士卒,直接问道:“醒醒,出了什么事情?”
“妈的啊,原来是老大人,白日里来了一伙强人,似乎从西边来的,百十个人极为厉害,大公子说拿了十几个要连夜审问!”这士卒回答得滴水不漏,仿佛像是排练了无数遍。
中朗郡的口音和浔州极像,士卒倾诉着情况倒是没让两圣察觉出什么端倪,一听有人袭击浔州,二人也是关心则乱,这就向着城中二人的府邸而去。
立在空中,只见冯家的灯火明亮些,而蔡家倒是显得黯淡无光,二人一个合计,便揣测所谓“俘虏”应该是在冯家受刑,嗅了嗅空中的气息,冯道也是笑着说道:“倒是手段酷烈了些,血腥气居然弄得这般重!”
他哪里能想到,他所嗅到的血腥气已经是打扫过好几次的,韦庄的布置虚实结合,倒是真正把这两个老梆子算计了进去。
两人竖起耳朵,只听到一处房舍之内极大的痛叫声,冯道笑着摇了摇头,却是像显摆一样地说道:“小儿顽劣,倒是不知道怎么炮制犯人,这打能有什么用?”
两间院落,早就被夏侯江布置了敛息之阵,一到自家宅邸,老谋深算的冯道也是松懈了下来,他看看那间传出杀猪般嚎叫声的屋舍,也是引着蔡休过去。
笑着推开门,却是看到一人正在用刑具“洗刷”着一个披发男子的肉身,冯道微微一惊也是感觉到了不对,连忙问道:“你是何人?”
“呵呵,冯家主难道不认识故人了吗?”张游笑着抬起了头,那边察觉到不对的二人,哪里在意张游的身份,径直飞起要往天空遁逃。
却是耳畔传来一声爆响,一个粗豪的声音怒吼道:“军阵列前,困杀来敌!”
猛烈的罡气从屋舍中涌动,一个个穿着金甲的兵卒从房间中冲出,森严的兵道之力将周围锁死,这两人也是惊醒,看着一个个凶悍的金甲兵卒,满脸的惊怖之色:“秦军?我们可没得罪秦王啊?”
“呵呵,还说没得罪秦王?”一袭青衣的韦庄也是笑着出现,看着两个老朽反问起来。
那边张游也是拖着像死狗一样的年轻人走了过来,他用仿佛要吃人一样的眼光看着两人,重重地把这个披发年轻人的脑袋割了下来,直接撂到了冯道的脚下。
眼神一瞟间,心脏像是被一张大手握住然后狠狠地捏了几下,冯道脸色煞白地呼喊着:“大郎,大郎,你到底是谁?”
看着儿子被割下脑袋,嘴角还有烂了的血肉,显然死之前连舌头都被割了,那边张游又向前走了几步,看着两人问道:“呵呵,认不出某家了吗?”
“你是你是该死的张陵你怎么可能没死!”蔡休倒是眼尖,借着明亮的月光认出了张陵,一时间两人心神俱震,没想到这厮居然没死,现在还成了秦王身边的重将。
冯道压住心头的悲戚,朝着蔡休使了个眼色,却是刚上浮几丈便感觉到身上传来无与伦比的压力。
夏侯江看到二人蠢笨的动作也是大笑道:“这是围杀兵阵,不杀散我的兵马,你们是出不来的!”
听到这等言语,冯道的脸色一沉而后就向着韦庄的方向冲了过去,而和他配合默契的蔡休也是如此动作,显然是要拿了韦庄后逼迫夏侯江撤去阵法。
韦庄却是微微一笑,从容地拔出了自己的佩剑,看向两人的目光里浑然不在意二人的威势,只见青光扫动,缕缕风息像是要破魂灭魄,脚尖点动像是青色的鸟雀那样灵动,反观冯道和蔡休就仿佛吃撑的鹌鹑,出招之间匠气十足,根本给韦庄带来不了什么威胁!
“冯老头,你的对手是我!”爆裂的刀罡被张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