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向着下方覆压过来,白色的风力被压得无影无踪,下方阴阳二气布置的阵法也是行将破灭,孔德成朝着下方的宋都城抿了抿嘴唇,喃喃自语道:“别了!”
一声“别了”似乎是说给每个宋都人听,所有宋都之人看着天空在青光掩映下越飞越高的夫子,心中不由得忐忑起来,怎么感觉夫子是跟他们在永别一样
李扬风身怀无数秘技,刚刚更是在宁红三女面前夸下海口,现在看到孔德成意将逃窜,也是心头发狠:“孔德成,你怎么能抛弃信仰你的子民,要知道你可是宋国的图腾啊!”
他的声音极大,整个宋都的人都听到了这番言语,一个个百姓、官员都变得一片颓然,不,你怎么能抛弃我们!视你为救星、信仰,听奉你的言语,尊崇更是超过了王室,不,你不能走!
李扬风感知到这股心神的力量,他嘴角勾起一丝笑意,看向孔德成就像是看着砧板上的肉,他调动起灵台的一丝人灵之气,向着下方宋都中浓浓的怨气一个招手,只见灰暗的烟尘出现在他的手中,像是一道钩子,又像是一柄锁链。
只见孔德成已经半只脚站上了戒尺,这时候,李扬风朗声笑道:“怨气之锁,岂可逃呼?”
手指往孔德成后背的方向点了点,只见灰褐色的锁链向着孔德成的位置追了过去,像是完全要束缚住他的身躯。
感知到这股子怨气,孔德成恨恨地看了宋都城一眼,随即不惜一切代价将道元往青色戒尺中输送着。
原本已经化作青色木桥的戒尺不断抖动着,阴阳大阵的边界也在宁红的控制下渐渐扩大,孔德成心中陡然泛起一阵绝望,只见戒尺的抖动频率越来越大,然后围在四周的五人听到“咔嚓”一声,只见青翠的戒尺上已经出现了不少的裂纹。
这是他的成道之宝,开辟儒道,天地赐其清气,以繁育、教化苍生之任重,故而他将清气养在戒尺之中,期待在无数弟子门人的信仰之光的照耀下变得更为强大!
可叹成也人灵,败也人灵,无数的人将心绪系在他的身上,期待他的儒门学说能让世间变得更好些,可惜,宋国还是变成了令人憎恶的模样!
世家子弟垄断儒学,百姓庸碌而无血性,士卒懒惰更无有战心,就靠着所谓人心、仁义,外加虚伪、教条的东西,勉强维持着统治,这时候,在外力的摧逼下,宋国就像是被扒去了华丽外衣的老者。
身上已经是千疮百孔,却用华丽的外衣、刺鼻的香氛掩饰着,即便是佝偻的身体爬满了蛆虫,它依然是装作一副无所谓的模样,脸上带着不知道从哪里学来的无耻笑容,向着外人展示着自己的华丽的衣裳!
但凡稍稍对他的子民好些,而不是用虚无缥缈的儒学教义去蛊惑、去欺骗,东南之华阜的宋国也不会变成今天这个样子。
戒尺发出一阵阵哀鸣声,李扬风恢复青春与活力的白皙手掌紧紧将它握住,而后有些同情地看着孔德成,用极为淡漠地言语说道:“这件东西,你不配,呵呵!”
神魂烈炙,截断心神,孔德成呆呆看着自己的戒尺,似乎和这件宝物永远永远地作别,他知道自己道心似乎在这一刻崩碎,留恋地看了看东南宋国大地,它也曾人口繁盛、人灵华美,但今日他才意识到自己做错了什么
在一群投降宋兵的带领下,秦军迅速占领了宋东郡的四门,但是城中颇大,东北面甚至连着一部分悬崖峭壁,极其容易掩藏身形。
就在宋东郡四门全部陷落之际,夫子孔德成只觉一阵头昏眼花,眼前像是看到了秦王府的龙旗在宋东郡的城头飘扬而起,他灵台之上的人灵之气变得极其衰微,道境的修为好像又被削了一道。
手掌朝着大殿的门廊一挥,所有的门窗全部洞开,然后他看着云头将他锁定的四位道尊,知道自己也该走了,不然后续怕是走不掉了
“哎,百年经营,毁于一旦,就让汝真正决定这一切吧!”孔德成淡漠地看了一眼,有些枯瘦的手指往自己的眉心一点,当即切断了和宋王萧然所有的羁绊,而后踩着木屐缓缓向着殿外走去。
一袭青衣如君子,半生飘零终龌龊,可怜囫囵大道窄,大梦空空谁先醒?
王宫之内,原本像是木雕泥塑般的萧然,此刻眼中也有了神采,他复杂地看着眼前的一切,这是怎么的一双眼睛啊!或是迷惘、或是悔恨、或是唏嘘,总共留给他的是国祚破碎的烂摊子,摇了摇头,即便昔日的他是个睿智的王世子,此刻也感觉万分无奈。
“宋国已经变成这样了吗?哎,父王,我对不起你!”萧然看着自己似有血腥的双手,眼中满是悲戚与悔恨。
他也向着殿外走去,静静地看着孔德成的背影,昔日的“师父”二字已经说不出口,他也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这个人,剥夺了自己的五感,将自己变为他的傀儡,若是现在的宋国能够富国强兵,或许他也不会在意什么,但是面对这样的烂摊子,他或许也只能苦笑几声!
李扬风看着渐渐飞来的孔德成,也是冲着他微微一笑,而后拱手问道:“夫子别来无恙?”
“不劳李道尊惦记,四位,不知能否放我离去?”
“如若几位能放我一马,吾当即立誓,不与几位争胜,另外也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