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一卷,失了准头之后,绵软无力一般落在了大地之上。
孟栾见这狂风,心中亦是愤然出手,黑色的袖笼猛地向着龙卷处一扫,对着前面射箭的蛮兵大吼道:“散开些!”
蛮兵或许平常有些粗笨,但骨子里的猎杀本能,让他们一个个找到了龙卷刮不到的地方,孟栾的大袖鼓胀,两息之后狂风竟然被他止住了。
战机就这样产生了,蛮兵中的善射之人,他们手中的箭矢纷纷射出,下方疾跑的士兵,猛然觉得喉头一凉,手中的大盾也好像拿不动了,软软地向前栽倒去。
本就是郡兵出身的士卒,脚步微微有些迟滞了,他们看着上方无数的箭矢,心中紧张,一个个高举着大盾竟然有些止步不前了。
夏侯江恨恨地看了这些废物一眼,高举着长枪喝道:“血色军阵,热血汹汹!”
“血色军阵,热血汹汹!”
听着夏侯江的暴喝,只见冲锋在前的士卒身上,陡然生出了一缕血色气息,岳正冲着那边的擂鼓处一指,阵阵军乐响起,把士卒的血气渐渐鼓足。
举着大盾的士卒,眼睛之中一片赤红,他们顶着城楼之上的箭矢,飞快向前疾跑着,不少的士卒已经到了城楼之上。
蛮王刀把久看着似乎有些杀之不绝的晋兵,高举着长刀恶狠狠地说道:“砸,给老子砸死这些晋狗。”
巨大的石块,被膂力过人的蛮兵举起,恨恨地朝着城墙根砸了过去,“轰隆”一声,飞落的石块砸在了盾牌之上。
郡兵还来不及感慨,自己侥幸得了一命,整个盾牌被砸歪,又是一大石落下,猛地砸到了他的脑袋。
头上的胄盔,根本挡不住这般的冲击力,那郡兵只觉得脑袋一凉,整个人身子一软直接倒在了地上,已经是一命呜呼了。
旁边的郡兵好像是受了军阵的影响,一个个都有些悍不畏死,他们向着墙根处插下特制的标枪,这是此界专有的“攻城梯”。
但见标枪迅速地胀大着,原本是干瘪的木材,疯狂汲取着地力,直接变成了粗壮的藤条,向着城头之上攀爬过去。
“快,快,倒火油,用火!”刀把久大声指挥着,但见无数的黑绿藤蔓向上攀爬着,蛮兵猛地向城墙边上倒下一桶桶火油,火星子一点,正好被淋了个满头的士卒浑身被点燃。
“啊,啊,救我,救我,好疼!”一个勇猛的郡兵被这样一烧,发出阵阵凄厉的叫喊,整个人直接从藤蔓之上栽落下来,高处落下直接让他丧了命。
夏侯江骑着刀离角马,直接冲到了城墙边上,整条长枪猛地朝地上一拂,几个郡兵就好像被狂风扶着直接上了城墙。
十来个人还没反应过来,看着面前的蛮兵,也是一咬牙,猛地将手中的大盾朝蛮兵的方向砸了过去,连忙从腰胯中拔出佩刀,继续冲上去准备肉搏!
见城头一阵骚乱,孟栾和刀把久亦想出手,但看几人纠缠到了一起,根本没有太好的机会。
夏侯江微微一笑,连忙打开腰间的乾坤袋,心神取出几十把特制标枪,向着城墙根处就抛了过去。
巨大的藤蔓继续生出,向着城头的方向卷了过去,城头十几个郡兵死得极为悲壮,几十个蛮兵围了上来,直接被乱刀砍死。
此处有夏侯江的辅助,一个个郡兵也算是悍勇,可是李从密和赵典那边,就不一样了,朱铜的执法队已经砍死十来个畏惧不前的士兵了。
李从密只得亲自上阵,带着郡兵不停地上冲着,他高举着手中的盾牌,向着城墙根摸去,插上标枪化作藤蔓之后,李从密直接抓抱着藤蔓向着城头而去。
猛地火油浇来,几只火把猛地被城头上的蛮兵丢了下来,李从密连忙运起水灵气,兜头将那几只火把浇熄了。
近了,近了,李从密看着临近的城垛,整个人一跃向着城上跳去,手上的盾牌向着前方的几个蛮兵砸了过去。
猛地从一个蛮兵手上抢过长刀,振奋着灵气向着周围的蛮兵打了过去,后面的郡兵一看李从密如此英勇,想着后方的执法队,心中想到:后退是死,向前或能活!
拔出腰间的佩刀就向着城上爬去,郡兵大吼着向着蛮兵看了过去,锋利的佩刀猛地割进来蛮子的喉头,似乎是看到了脊骨,发出一阵牙酸的声音。
刚刚杀了人的郡兵,兴奋地朝着蛮人身上一踢,收回了自己的佩刀,还没来得及高兴,自己的后背一凉,心尖儿微微一冷,猛地向前吐出一口淤血,整个人朝着前方栽到过去。
蛮兵终于用上了长枪,他们先朝着已经上了城头的晋兵,直刺而去,十来只锋利的长枪冲着李从密捅去。
看着无数的枪尖,对面的蛮兵之中似乎藏着些威胁,李从密叹了口气,连忙抓起城墙边的藤蔓向城下滑去。
后面的几个郡兵,没有李从密这样的速度,直接被长枪捅穿,一排排地顶到了城墙边,坠落而下。
空中响起好几声的喊叫,下首的士兵有些畏惧了,李从密高举着长刀大吼着:“还愣着干什么,多来几个人咱们冲上去!”
整片城墙上,不断往下流淌着黑色的液体,也不知到底是火油还是血液,整个空气之中弥漫着血腥味道。
城墙根处,不少的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