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在家。”
“不在家?这么晚了,还不回来?霍祁年不在,她就逍遥了是么?”
郁赦随即走了下来,脚步轻快了很多……
只见他快步经过餐桌,直接朝着门口走去,车钥匙也拿在了手上。
郁老爷子看着直嚷嚷,“诶诶诶!这么晚了,你干什么去?别在外面惹是生非,你忘了你上次半夜出去,被人当成嫌疑犯了?”
郁赦把车钥匙套在手指头上转动着。
“我干什么去?当然帮霍祁年看老婆。”
“……”
郁老爷子觉得头疼,无比的头疼。
难怪虞南栀一点都不想看到这个混小子。
他都恨不得打他一顿解气。
“我有事情让她帮我去恒城处理。”
郁赦终于从郁老爷子嘴巴里套出了他想听的了。
“是吗?她什么时候去的?你们怎么不跟我说?还是虞南栀不让你说的?”
“……你哪来这么多的问题?她的事情跟你有什么关系?”
郁老爷子放下筷子,按了按太阳穴。
这顿饭,怕是他也不想吃了!
“这对我很重要,我现在也挺讨厌她的,既然她也不想看到我,那我觉得……还是把她掐死得了,反正霍祁年也不在了,谁还能管得了我!”
郁老爷子眉头皱的越来越紧。
他觉得,郁赦这小子,打从一进门开始,就不对劲。
一直就很不对劲。
之前都是和虞南栀相安无事的互不搭理。
今天他却主动要叫虞南栀下楼吃饭。
人不在家里,他还要追出去找。
刚才的那一堆问话,郁老爷子虽然是一个问题都没有记住,但是这么的问题,郁赦脱口而出,就像是他等这个等了很久了一样。
“你小子……是不是早就知道她去恒城了?”
郁赦冷笑着点了点头,“是,我不像你们,这种事情,还要瞒着。”
“……没谁要瞒着你。”
郁老爷子长叹一口气。
他可以说,其实是有三个外孙的人。
郁宸是领养的,说不上是很听话,但是至少他不叛逆。
霍祁年是亲外孙,虽然对他爱答不理的,但其实他最听话,有事也是真上,最让他省心,也却让他心痛。
至于这个郁赦……
不提也罢。
既叛逆又不听话,一点不快就要报复回来。
这睚眦必报又阴暗的性格,指定了从他父亲身上遗传来的。
郁老爷子这些年教养郁宸省下的心力,如今却居然都用在了郁赦的身上。
这个臭小子是打不得又骂不得,又软硬不吃的。
太难管教了!
郁老爷子深吸了一口气,把郁赦叫了过来。
郁赦起初是不愿意的,僵持在门口,手里还拿着车钥匙。
恐怕下一秒他要是不高兴了,就会直接飞去恒城找虞南栀的麻烦。
“你给我坐过来!”
郁老爷子啪的一下,把拐杖扔在了地上。
郁赦站在门口,一动不动,湛湛黑眸里一点点的浮现起笑意,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笑。
“你过来,我好好跟你说。”
“先说说吧,我听听看。”
郁赦绝不妥协。
“……”
郁老爷子叹了口气。
他还真是老来受苦。
“虞南栀她没跟你说,是因为这是她的私人行程,她也不是说要瞒着你,就是没那个必要,你懂吗?”
“不太懂。”
郁赦冷笑着吐出三个字,他的指尖来来回回的摩擦着车钥匙。
郁老爷子的眉头是越皱越紧。
“那我问你,你是她虞南栀的什么人?”
“……”
郁赦不说话了。
他什么人都算不上。
虞南栀顶多是因为他的这副霍祁年的躯体,所以才勉强和他住在同一个屋檐下的。
他是什么人?
他什么人都不是!
听说,他们这些正常人,都是有一个社会档案的,还有专属的身份证。
但是这些能够证明身份,证明曾经在这个世界上存在过的东西,他都没有。
他顶多,就是在易白那里,有个病历而已。
而那个病历的主人,也不是他。
他在病历里,是一个病。
易白想他消失,霍祁年也想他消失。
可是他们都没有弄清楚一点。
就像孩子一样,是无法自己选择可不可以来这个世界上的。
他也无法选择。
“郁赦,”郁老爷子沉声喊着他的名字,“你别怪虞南栀,她的确有可以不告诉你的理由,你要是想怪,就怪老爷子我好了,我和你有关系,我是你外公,理应……我是要告诉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