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迷糊思索良久,既然理不清头绪,两权相害取其轻,那就打草惊蛇。
他让紫鸢模仿小川野的笔迹,写了三个日文:图有假。然后让紫鸢悄悄塞到老太太别墅。
他的想法是,即便自己什么都不做,三大家族都会防范自己,怀疑自己。此举只不过加重对方的怀疑而已。
而只有对方动起来,才能摸清'究竟谁在骗谁',从而找到真的图纸,更准确的开采位置。
若寻矿人骗出资人,跟自己一毛钱的关系都没有。况且,即便自己不出手,三大家族也不是傻子,迟早会知道真相,肯定会另寻办法。
若出资人骗自己,正好让他们自乱阵脚,以为真图也有假,才好混水摸鱼。
连续三天,监视老太太别墅的人反馈信息,说虹森和老太太频繁外出。
两人去的地方都是海军俱乐部,一待就是一个小时以上。
但苦于不知内情,杨迷糊不知下一步该如何行动。
让脏老头出手?反复权衡之后,杨迷糊放弃了这个念头,毕竟脏老头是最大的震慑,最后的杀手锏,不宜轻易动用。
再说,即便脏老头是万能的,也不能事事依赖他,况且事事有风险。
正一筹莫展之际,方筱雅打电话过来,说她去相亲,很快就会确定关系,不需要杨迷糊牵线搭桥了。
既然如此,杨迷糊乐得清闲,索性撂开手,专注于其他事。当然,老太太别墅仍持续监视中。
小川野擅自搜查自己的宿舍,得旧事重提,不能轻易放过,否则以后会蹬鼻子上脸。
走进小川野办公室,杨迷糊一屁股坐在沙发上,翘起二郎腿,似笑非笑道:
“舅舅,我一直等你给我个解释,却一直未等到,我只好亲自来了。”
小川野讪讪的,叹了口气,“二郎,我也是身不由己,不得不办。”
杨迷糊摆摆手,“我要的是你的理由,不是你的难处。我一个副课长,无缘无故被人搜查住处,别人会怎么想?他们还以为我有问题呢。”
小川野两手一摊,“我只能说无可奉告!真要我说,我也只能说奉命行事。你要理解,就受点委屈,行不行?”
杨迷糊站起身,“舅舅,这可是你说的。舅舅若受了委屈,也要理解哈,不谓言之不预。”
小川野连忙拦住他,“坐下,又犯急了!这一次是我对不住你,你就原谅舅舅一次,好不?”
杨迷糊不依不饶,“舅舅啊,你连敷衍我一下都不愿意!那好,下次舅舅也原谅我一次,咱俩算扯平。”
“二郎,我是长辈,已低声下气求晚辈原谅,你还要怎样?”小川野苦笑。
“不是我得理不饶人,实在是风言风语让人烦。要不舅舅在半公开的场合,说明一下,这个要求不高吧?”杨迷糊似乎作了让步。
小川野沉下脸来,“你这不是让我下不来台吗?”
“那我的清白,谁来洗清!”杨迷糊针锋相对。
小川野阴沉着脸,半晌不吭声,最后似乎下定了决心,抬起头道:
“那我就给你一个理由,有人怀疑你枪杀日本人,抢走了一份机密文件,我不得不奉命搜查你的宿舍。这个说法,能接受吗?”
杨迷糊'嗖'的又站起身,“不能!这与判国罪无异,罪名太大了,我后脖子发凉。”
小川野终于失去耐性,挥挥手,“言尽于此,你自便!”
杨迷糊气咻咻走到门口,却停住脚步,侧过身,淡淡道:
“舅舅啊,川上小野刚当完替死鬼,你千万别步后尘。我也有我的消息来源,本来不信的,今天却在你这里,得到了确认,也算是好事。”
未待小川野回话,杨迷糊大步流星而去。
他心中呵呵,今儿个目的达到。一是逼小川野说出了部分实情,二是为自己给小川野上眼药,做了铺垫。
小川野说不说开矿的事不重要,重要的是,此事是从小川野口中说出去的。到时,他有口难辩!
杨迷糊叫来山田,说江苏那边有人开矿,让他尽量关照。反正老太太曾提起此事。
交待完正事,闲聊中,杨迷糊有意无意说起,也有人在浙江开采煤矿和铁矿,让山田暗中打探一下。
虽然杨迷糊极不愿意见到纯子,但传播小川野的闲话,非她莫属。
还好,纯子进入他办公室,并没有不自然,几乎同往常一样说话。
“纯子,确实有人在浙江私自开矿,有人听小川课长提过一嘴。你听到过这种风言风语吗?”
纯子摇头,“我打听过,没有任何消息,所以没来回话。既然有这种传言,我知道怎么做了。”
二人中规中矩的谈完话,纯子走后,杨迷糊一身的别扭终于松弛下来。
日后该如何待纯子,杨迷糊还没有想好。万一纯子真是'一次性'的想法,自己瞎鼓捣,说不定适得其反,让两人都难堪。
最主要的是,他正在往施一山那边靠拢,再与一个日本女人交往,似乎不妥,极有可能成为别人诟病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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