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瑾……甚至有些不知该摆出何种表情。 嗯,白瑶青。 如假包换。 她还真有几分本事,能搭上杜琦,还能叫后者堂而皇之将她带进公主府。 这手段不一般啊。 柔嘉长公主只知道有白瑶青这么个人,可后者的大名还没到能叫她老人家记在心里的程度,遂只当是杜琦又一笔风流债,闲闲开口:“既来了便将人带去后院,在前头像什么样子,这样身份如何有资格拜见贵客?” 杜琦皱起眉头,不过还没说话,就被身后的白瑶青抢了先:“长公主此言差矣,我虽只是一介平民,却也是我大齐子民,堂堂正正靠自己活着,并不是您口中那些见不得光的存在。” 闻言,柔嘉长公主倒是没有生气,反而面带惊讶。 她这才正眼瞧向白瑶青,似乎是想看清楚她从何来的狗胆敢反驳。 杜琦也是个缺心眼的,立即就开口帮腔:“瑶青说的对,母亲贵为长公主身份尊贵,却并不是您看不起平头百姓的理由,母亲……母亲……” 那句“母亲此言不妥”到底是消失在柔嘉长公主似笑非笑的眼神之下。 杜琦怂了。 白瑶青却将话头转向了赵瑾:“我知平阳侯夫人素来看我不惯,却也不能这样怂恿长公主为难于我,平白落个骄矜高傲的名声啊……” 闻言,赵瑾顿了一下,第一反应不是生气,而是丢人…… 但迎着柔嘉长公主询问的眼神,她不得不开口解释一句:“她与裴承志曾有一子。” 她不想说什么“这是我那赶出家门的不孝逆子那私奔对象”或者“她是裴承志妻子”这种一看就扯不清的话。 若可以,她这辈子都不想同这两人扯上什么关系。 她这样一说,柔嘉长公主顿时明白过来,再看向白瑶青的眼神就意味深长多了,连带着看杜琦的眼神都带了几分嫌弃和白眼。 杜琦似乎也是才知道此事,不可置信地转头问白瑶青:“那孩子是裴承志的?” 白瑶青抿唇抿了好半晌,才缓缓点头:“是……但我同他早已没了感情……” “啧——”她话还没说完,就被柔嘉长公主这一声打断。 杜琦察觉到自己亲娘毫不掩饰的嫌弃和鄙视,顿时觉得丢人,瞪着眼睛问:“你怎得不告诉我?若早知你是……你是……哎!” 他只是风流又不傻,当时满京闹的那样大的事,哪能看不出谁好谁歹? 白瑶青可不是个好东西! 他能接受自己的女人有个儿子,但接受不了那个儿子是裴承志的,还是那样不光彩的存在! 更接受不了这个女人是个品性不端的瑕疵女人! “算了,你回去吧……”杜琦深呼吸一口气,“权当我们没认识过。” 白瑶青瞬间睁大眼睛,潸然泪下:“因为这一桩小事你不要我了么?可你能接受那个孩子,便代表已经接受我的过去,我只是未能告知你全部真相,我只是想忘了那段过去,你便如此狠心么……” 她哭起来还是很有楚楚可怜那味儿的,杜琦好美色,见状皱起眉头,也不说话了。 “杜郎……” 赵瑾被这声激起了满身鸡皮疙瘩。 “我们已有了夫妻之实,我早已将自己交给了你,你竟要弃我于不顾么……” 听到这句,杜琦眉头拧的更紧了。 收个女人进后院对他来说实在不算什么,坏就坏在这女人品性有瑕,先前善解人意小白花竟都是假象,那他后院以后还能安宁么? 可睡了人又不负责,又实在不是人干事儿…… 他还在纠结着,柔嘉长公主却不惯他,偏头对下人开口:“将这女人给本宫扔出去,她若敢上门便揍,打死了本宫担着。” 白瑶青瞳孔一颤。 杜琦想说什么,却被柔嘉长公主截住话头:“还有你,识人不清,什么猫狗脏东西都往府里带,揍你一顿不冤枉,老规矩。” “是。” 一时间四周下人们都动了起来,看这默契的阵势就知道很熟练了。 白瑶青奋力挣扎着:“长公主草菅人命,就不怕被人知道么?我一介平民百姓,却被你如此对待,若传了出去,你岂能独善其身——” “不怕死你只管去传,告顺天府也无妨。”柔嘉长公主凉凉开口,“本宫看谁敢接你的案!” 白瑶青睁大眼睛,不敢置信她竟当真将以势压人摆在明面上。 “听着,你去哪里本宫不管,可若再敢沾染我长公主府一星半点,本宫定叫你瞧瞧什么叫草菅人命!” 柔嘉长公主话语轻柔,气场却不容小觑,也很难叫人觉得她是在开玩笑。 白瑶青被震住,瞬间不敢再开口。 柔嘉长公主却被她挑起了气,看着还在挣扎的杜琦也不顺眼了:“你若心疼只管同她滚出长公主府,本宫不留你!” “……” 杜琦也被吓到了。 自己亲娘是什么性子他再清楚不过,再有一个将亲儿子赶出家门的赵瑾还在旁边杵着提醒呢,这群女人被逼急了什么做不出来? 他顿时不敢闹腾了,堪称乖巧听话的跟着小厮下去挨打。 极其迅速利落的解决小白花和叉烧儿子,赵瑾瞬间对柔嘉长公主刮目相看。 “戏看够了?”这时,柔嘉长公主看向她,又是似笑非笑。 赵瑾笑意吟吟:“五十步笑百步罢了。” 家家都有个大叉烧,谁好意思笑谁呢。 而且就目前看来,杜琦堪称好大儿——与裴承志比起来。 柔嘉长公主勾唇一笑,却莫名泛着些凉意:“儿子不孝顺,打一顿就是了。”一顿不行那就两顿,她就不信打不服! 赵瑾叹息着摇了摇头,同她告别后就离开了长公主府。 坐上马车后,赵瑾想了想:“去大理寺牢里同裴承志说一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