宜修虽然身在病中,也听说了胤禛被罚俸禄一事。
听说十四阿哥来府上做客,她强撑着病体从床上坐起身,对剪秋吩咐道:
“剪秋,为我梳妆,十四阿哥难得来府上,我这个做嫂子的可不能不露面。”
她声音明显中气不足,自从和胤禛说开后,她头疾越发严重起来,如今更是面色苍白,整个人都瘦了一圈。
剪秋神色担忧,却没法劝阻,只好扶着主子来到梳妆镜前坐下,为她梳妆。
宜修看着镜中憔悴的病容,眼中满是凄惶。
上次她在胤禛面前,终于将多年以来积攒的怨恨说了出来。
这事她并不后悔,这些年她为了当一个合格的妻子,放弃了太多东西,更失去了她的弘辉。
胤禛说娶姐姐是另有隐情,宜修这几日也细细思索过。
可不论真相到底如何,她的儿子终归再也回不来了。
若是胤禛说的是实情,那她和儿子在他眼里岂不是轻如鸿毛?
就因为他所谓的另有隐情,她的弘辉成了阿玛的牺牲品,她多年来的怨恨也恨错了人,这是宜修无法接受的。
看着镜中不再年轻的容颜,宜修心里的滋味难言,她抬手抹去脸上的泪珠,眼神逐渐坚定起来。
纵然她的夫君如此对她,她却不能轻易放手。
她是胤禛的王妃,只要有她在,其他女人永远是妾室。
如今她必须要坐稳王妃之位,哪怕胤禛不爱她,她终究还是他的妻子,只有她能站在他身边。
前院中,胤禛正与十四阿哥在书房中说话,苏培盛叩门而入:
“爷,福晋听说十四爷来府上,正吩咐厨房上菜呢,请您和十四爷去用膳。”
胤禛眼中闪过抹冷色,倒没想到宜修拖着病体还能来前院,沉声吩咐道:
“让福晋稍候,爷和十四这就过去。”
十四阿哥见他面色不悦,好似十分不喜福晋,等苏培盛出去后,朗声笑道:
“四哥和嫂子之前不是一直甚是恩爱,怎么如今如此冷淡了,四哥不会心里另有佳人,连福晋都懒得理会了吧。”
他说话没大没小的,这佳人自然是指青青了。
都是男人,谁还不知道谁啊,遇到青青若都不喜欢,那干脆出家当和尚吧。
胤禛摆了摆手,并不想拿他心上人来打趣,一脸坦然地说道:
“不要小看女人,爷这位福晋心思歹毒,你以为府上为何子嗣稀少?当年娶了她姐姐算是彻底得罪了她,这都是报应。”
他并未在十四阿哥面前遮掩,可这话却让十四心里咯噔一下,脸上的笑意也散了去。
当年四哥为何会娶前福晋,他也知道些内情,都是为了让额娘满意。
没想到这里面竟然还有这些隐情。
十四阿哥看着胤禛,心里彻底明白了他这位哥哥的不容易。
当年额娘想要利用乌拉那拉家,只能让四哥娶了乌拉那拉家的嫡女,竟然埋下了此等祸根。
胤禛见他脸露同情,无奈地摇了摇头,起身说道:
“走吧,用膳去。”
十四忙站起身,跟着他身侧朝着前厅而去,路上还小声对胤禛说:
“四哥,你也别忍着放条毒蛇在身边啊,青青表妹这样的漂亮姑娘独独喜欢你,偷着乐吧,回头想法换个福晋就是。”
这些皇子们可没一个是好脾气的,从来都是别人迁就他们,何时要顾及一个女人了。
十四阿哥说的一点不亏心,福晋虽然不能休弃,可若是真想换人,那办法多了去了,只看想不想。
若是不过分还能放在府里闲置荣养,冷落着就是。
可听这位四嫂的做派,那可是犯了死罪了,不除了这祸害,还等什么呢。
胤禛对他的话不置可否,心里虽然认同,可面上却故作犹豫:
“宜修身子不好,本就头疾严重,最近一直病着呢,等以后再说吧。”
十四阿哥没想到四哥竟然还心软,竟然恨铁不成钢地叹了口气,他却没有瞧见胤禛眼中的笑意。
等在前厅见了四福晋后,十四阿哥才明白四福晋身子有多不好。
上次还是中秋时见过,没想到如今的四福晋身形消瘦,脸上的脂粉根本掩盖不住她的憔悴。
尤其是她一身鹅黄色绣着红梅的旗袍,衬得肤色越发苍白,那旗装在她身上竟然有些空荡荡的。
宜修站起身,眼神率先落在十四阿哥身上,微微福身,含笑问候:
“十四爷难得来一趟,妾身最近身子不适,还请十四爷见谅。”
十四阿哥摆了摆手,掩饰住眼中的诧异,随口说道:
“不必如此客气,四嫂若是身子不适,只管歇着,由四哥陪着我就是。”
尽管对宜修看不上眼,他却不屑为难女人,不能连个面子情都不给。
宜修浑然不觉,看向胤禛,体贴地说道:
“午膳备好了,爷和十四爷快请入座,妾身让人上了些滋补的锅子,今日天冷,正好吃点热乎的。”
胤禛微微颔首,目光在她身上一扫而过,压下心中的厌恶,开口说道:
“行了,这有爷呢,你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