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二人可是同乡,他那么信任他!那么多的兄弟就死在敌军手中,他居然是细作!
而王木丝毫不敢看他。
显然,他的心理防线已经几乎要彻底崩塌了。
“他说…”江鹤厉说到一半又忽的停下了,只意味深长的看着王木。
王木心理素质果然不行,莫约是被迫背叛国家兄弟,又或是看见那么多兄弟死在自己面前,多方压力之下现在的他几经濒临崩溃的阶段了。
果然下一秒,王木就当场跪了下来,嚎啕大哭:“将军,将军你杀了我吧!我对不起兄弟们!”
他这话一出,赵恒当场红了眼,直接冲了上来将他狠狠踹倒在地。
江鹤厉动也没动,旁边立马上来两个将士拦着赵恒,赵恒如困兽一般嘶吼着,双眼通红:“畜生!你知不知道老张他孩子都出生了!”
说着说着,一个被敌人一剑砍去几乎半个手掌的时候都没哭的人在此刻满脸泪,他怒吼着:“你知不知道,知不知道老张死的时候还在念着要让你做孩子的干爹?!”
王木趴在地上像条狗一样,满身尘土,痛哭流涕,不断说着对不起。
沈婉宁只觉揪得慌,但只觉得哪里不太对劲,被漏掉了,她蹙着秀眉,如何也想不起来。
江鹤厉倒是冷着脸,丝毫不顾的过去踹了他一脚:“说,为什么做细作,接头的人是谁?”
这种粗俗的动作,他估计前面的二十几年都从来没有做过,这次显然也是被气到了。
王木被踹的又是一翻,却只能继续爬起来跪着答话:“他,他最开始时只说让我帮他传话,传一次便给我十两银子,说是怕见了面会动摇自己的军心,我一时财迷心窍,就答应了他,我真的不知道他会给我下套让我给他往外传情报啊!”
“后来,等我,我发现他让我递的是情报后我就已经彻底后悔了,我跟他说我不想继续下去了,我不想背叛我的兄弟,可是他告诉我,我以往替他传递的全都是重要情报。”说到这,王木已经全部崩溃了,眼里尽是悔恨。
“他说若是他把这事告诉将军,那我一定难逃一死,我,我家里还有个70岁的老娘啊!”
“愚蠢至极!”江鹤厉冷笑道。
“可我能怎么办!我当时能怎么办?”
江鹤厉已经懒得跟他讨论这个话题了:“让你传消息的是谁?”
王木道:“不知道,只知道是军营中的,他大多时候找我都是纸条交流,我们一次都没有见过。”
他这话无意中却激起了惊涛骇浪,假如他不是其中之一,那么军营里还藏着两个。
“不过我偷偷看过,其中一个十分瘦弱。”说到这,他极其惶恐的看了沈婉宁一眼,然后迅速低下了头,“就,就像沈大夫这般瘦弱。”
这就显然得意有所指,江鹤厉没什么反应,而赵恒却当即看向了她。
沈婉宁在这种时候反倒冷静了:“第一次对方要烧军火库是我发现的,这次对方交换情报也是我发现的,如果是我的话,那我何必说出来?”
这话说出来,王木再没敢答话,反而让人觉得他是被威胁了。
但沈婉宁知晓,无论如何,赵恒是肯定怀疑她了。
但是她也不认为王木说谎了,没有必要,且他说出这话的时候太过信誓旦旦。
而沈婉宁终究是女子,哪怕相较比较瘦弱的男子也差距明显,哪怕被怀疑自然也是情有可原。
江鹤厉眯了眯眼,命令道:“这就不是你该管得了,你继续跟他联系,就当我们没发现,尽量查一下他的身份。”
王木抬起头惊诧的问:“为什么?”
江鹤厉看他一眼道:“你只需要按我说的做,不是还想赎罪吗?”
听到他这句话,王木狠狠磕了一个头:“谢将军!”
只不过他却依旧不敢去看沈婉宁。
“走吧。”江鹤厉背过身道。
赵恒看向沈婉宁的目光到底多了些防备,他追上去问道:“将军,我们要去哪?”
江鹤厉答:“去看鞋印。”
此话一出,二人就大概明白他想做什么了。
此时已经很晚了,借着暗淡的月光才能勉强看清地面,不过这对于几人来说却足够了。
但看清以后,几人的面色都凝固了起来。
地上的确有两人鞋印,不过鞋码全是正常男子大小。
而沈婉宁身高仅一米六,体重莫约九十斤,若王木所说的是真的,那便极其匪夷所思了。
瘦弱便算了,正常人怎么会生得这样一双大脚?
看到这个,沈婉宁倒是松了一口气,至少嫌疑洗掉了。
而就在赵恒歉意的看着她时,江鹤厉忽然蹲下了,一向洁癖的他甚至用手摸了摸泥土。
“将军,怎么了?”赵恒疑惑道。
不知为何,沈婉宁心中逐渐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只见江鹤厉默了一瞬,他淡淡道:“沈宁,你退一步。”
沈婉宁不知他要做什么,仍然乖乖退了一步,但是,却被他的一个“沈宁”给伤到了,他从来没有这种语气叫过她。
她看见江鹤厉起身在她的鞋印前蹲下了,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