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婉宁嗤笑一声:“本王妃哪儿敢处罚您啊,你可是王爷的乳母。是了,您刚刚不是派人去通知王爷了吗,等他到了必定会为您做主的。”
江鹤厉这会儿了还没来,指不定就是根本不在府里。
崔锦尴尬一笑,连忙讨饶:“王妃,奴婢实在是知错了,等到王爷来了,必定会承认错误,绝不敢说您任何一点不好的!”
崔锦脸上一片诚恳,几乎赌咒发誓了。
沈婉宁也没真打算拿崔锦怎么样,她沉默了一会儿,等吊到崔锦这心里七上八下的,才终于转口。
“行吧,既然崔嬷嬷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我也不是什么揪着不放的人,此时就算罢了。”
崔锦连忙对着沈婉宁感谢,等到经过丫鬟身边的时候,已经没有了好脸色,甚至连个笑容也欠奉。
“姑姑……”丫鬟如同溺水的人抓住了最后一根浮木,紧紧地抓住了崔锦的裤管,惊慌失措地开口“姑姑,我知错了,我真的知错了。”
她只是狂,并不是傻。她在王府作威作福这么多年,靠得就是崔锦的自爱。现在连崔锦都被王妃训斥一通大伤颜面,必定会迁怒于她。
她这几年在王府里得罪的人多,不过是怕崔锦才不敢对她动手,若是崔锦厌弃了她,她该怎么才能活下来!
崔锦冷冷地甩开丫鬟的手,看也没看她一眼,径直走了。
沈婉宁打发完崔锦,坐下来喝了杯水,翠竹懒得看地上瘫着的丫鬟,嫌恶地让人把她带了下去。
回过头以后翠竹惊喜地看着自家小姐,眼神中是显而易见的喜悦:“我们小姐今天可实在是太厉害了!您看到崔嬷嬷走时候的脸色了吗,可难看了。都是活该!谁让她一直在小姐门口摆谱。”
翠竹颇有些高兴。
崔锦平日里自持身份,对她们下面的丫头都是百般看不起,言语里全是鄙夷,藏都藏不住。
翠竹年纪轻脾气暴躁,几次三番都想和她理论,被胡嬷嬷拦了下来,就是怕给小姐惹祸。
这回可算是出了一口恶气。
沈婉宁瞧着翠竹的样子,就觉得好笑,点了点她,“你呀,等嬷嬷回来,一定又要说你不稳重了。”
说到这里,胡嬷嬷碰巧就回来了。
她特意去叮嘱小厨房熬了乌鸡汤,用的细火和老乌鸡慢慢熬了几个小时,这才出了一碗。
沈婉宁正打算喝,就听到翠竹撺掇她:“小姐,您别光顾着自己喝啊。”
沈婉宁无辜地抬头:“你想喝自己盛。”
翠竹颇有些恨铁不成钢,不得不把话说明白了,“王爷那儿……您不得去送送?”
闻言,沈婉宁更懵逼了,停下了手中的勺子,愣在空中。
“他不是有小厨房给做吗,我平白无故地去给他送干嘛?”
面对沈婉宁的理直气壮,翠竹哽住了。
最后还是胡嬷嬷过来,开口就叹气,忧虑重重:“府里现在都传闻王爷和小姐不和,要休妻再娶,奴婢听了这些话,心里实在是不安,食不下咽……”
“好好好!”沈婉宁恨不得举手投降,万般无奈道:“嬷嬷别念了,我去还不行吗!”
胡嬷嬷这才收起了伤心之色,督促她:“小姐快喝,喝了赶紧去,冷着就不好喝了。”
沈婉宁被逼无奈赶紧喝完了,接着就被这两人拾掇了一番,赶鸭子上架推了出去。
“小姐加油!送不完就别回来了!”
翠竹言笑晏晏,温柔地说完这句话,就啪的一声关上了大门。
沈婉宁还没来得及说话,她看到大门在眼前闭合。
不至于吧!沈婉宁哀叹。
伸是一刀缩也是一刀,沈婉宁后路被断尽了,竭力告诉自己能行,气势汹汹地冲向了江鹤厉的书房。
此时的书房里,江鹤厉正坐在书桌前。
他一根手指微微曲起,轻轻地敲击着书桌,发出砰砰砰的声音。
付晨正站在他面前汇报。
“……目前的情况就是这样,王妃后来也没再对丫鬟下手,就此放过了。”
江鹤厉眼神沉静,闻言笑了一下,“她倒还挺有分寸。”
江鹤厉敲了敲桌子,随意地开口,似乎只是在闲聊:“这么不尊重王府主人的丫鬟,景王府要不起,找个机会送出去吧。”
付晨浑身一凛,低着头沉声道是。
他在景王身边也有许多年了,但每一回景王气势全开,他都会被震慑住。
这样的苍穹之子,本该在马背上争略天下,却……
想到这里,付晨不禁觉得可惜。
江鹤厉倒并非是想偏袒沈婉宁,只是这样不分尊卑的人,留在景王府迟早是个祸害。
倒是沈婉宁颇让他吃惊。
他和她几次交手,对对方的印象都在发生改变,而这次的事情,沈婉宁不拖泥带水的处罚,和处罚后的轻拿轻放,都让江鹤厉看到了沈婉宁人格面的果决、狠厉。
这样的人真的会只是一个养在深闺中的小女子吗?江鹤厉起了疑心。
将这份疑虑压下,江鹤厉正打算开口,就听到手边的窗户被人轻轻敲了两下。
付晨下意识地警惕起来,手中的刀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