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是娘刘月娥打来的。
“洪,你快点回来,快点回来一趟,出大事了,刘寡妇生了,生了,可人大出血,不,不行了不行了,她娘家哥嫂一堆人来闹事了,要打死你弟弟葛磊,你赶紧回来一趟……”
刘月娥在电话里哭喊道。
葛洪默默挂了电话。
硬下心肠当是自己没有接到这个电话。
“你回那边吧,路上慢点。”
周冉一边帮葛洪扣衬衣扣子,一边心疼地喃喃道。
葛洪的眼角湿了,眼尾一片红意。
特殊时刻,连和自己的爱人共度一个完整良宵,都变成了一种奢侈。
葛洪伸开双臂,紧紧拥抱着周冉,舍不得松手,但又不得不走。
若是让背后的人知道他和周冉是假矛盾,那他就多了一层软肋,所要面对的困难将更多更多。
葛洪终于狠心走掉了,今晚,他没有回医院,而是回到了住的地方,思考天亮后即将发生的事。
他知道,葛磊无路可逃时,会找上门来。
这些年,他算彻底看清了葛磊的外强中干,平时人模人样,真遇到事时,比谁都稀世皮,没骨头。
他弄大了刘寡妇的肚子,弄出了个儿子,刘寡妇却大出血而死,那些刘寡妇消失的亲人绝对会一个个冒出来,为刘寡妇寻个说法。
葛磊不断几根肋骨,不拿出一笔钱来,这事要能摆平,他葛洪能头朝下走路。
正好,趁此机会,葛磊和秀秀的事也是该彻底解决的时候了。
秀秀如今在苏雅莉的公司和青鸾一起,也撑起了一角小小的天空,三个孩子离了葛磊那个混蛋父亲,好像变了人似的,比学比孝顺。
橘生淮南则为橘,生于淮北则为枳。
看来,环境对一个人的影响,特别对孩子成长的影响,真是巨大而深远。
葛洪和林助理在手机上进行了沟通,得知苏雅莉一切平稳后心里松了一口气。
他挂断电话后,对着手机喃喃道:“姐,你这也算眼不见心不烦了!你比弟弟我有福啊,这也是弟弟这辈子欠你的,等这一切过去,姐,弟弟还会把公司还给你,弟弟要带着冉宝去过平凡人的日子……”
修几杆竹,种几垄花,和心爱的人一起喝着茶,慢慢走到生命的尽头。
这是葛洪规划的和他的冉宝的余生。
但现在,一切还在路上,他只能努力地披荆斩棘咬牙往前走。
翌日。
如葛洪所料,葛磊如丧家之犬逃到了星市,来葛洪这里避难。
娘刘月娥紧紧跟着她的这个好儿子,连刘寡妇生的孩子都不管了,护着葛磊逃难似的直奔葛洪而来。
“哥,救救我,我不想被他们活活打死,那孩子说不定就不是我的,刘寡妇不是和我一个人好!”
葛磊也不装了,像只落水狗一样,拼命地想抓住葛洪这根救命稻草。
葛洪看着葛磊,很奇怪,他心里连半点同情的心都没有。
好像前面跪着的不是他一母同胞的弟弟,是个完全不相干的人似的。难道,这就是哀莫大于心死吗?
葛磊跪了很久,葛洪终于发话道:“你和秀秀的事准备怎么解决?你们分居的时间已经不短了,法院是可以随时判你们离婚的。”
“我都听哥的,都听哥的。”
葛洪头如捣蒜道。
“行,我把秀秀叫来,你按秀秀的意愿做。”
葛洪已经和秀秀提前联系过,他支持秀秀的决定。
及时止损,比等浪子回头更能奔向幸福!
果然,秀秀到后,十分平静地向葛磊提出了离婚的条件,至于他要不要孩子,养不养孩子,都不是事,她只要离婚,还自己自由。
葛磊见秀秀这么干脆,心里就特别不是滋味,甚至开始后悔起来。
他以为这个拖儿带女的女人离开他活不下去,即便活下去,也活得顾头不顾尾,面目全非,千疮百孔。
哪曾想站在他面前的秀秀像换了个人似的,穿着一身得体的职业套装,衬得身材婀娜多姿,鹅蛋脸白里透红,一双眼睛又流露出灵慧的光芒。
葛磊咽了一口唾沫,看着秀秀,想反悔。
“葛磊,你听好了,要想让我管你的烂事,你必须答应秀秀的条件。不答应,立刻从这里滚蛋!滚远远的!”
“磊,你就先答应下来吧,你哥要是不管你,那些正举着棍子找你事的人不得把你打成肉酱啊,难道你连命都不要了吗?”
刘月娥急得直跺脚。
葛磊没办法,只得答应和秀秀离婚。葛洪找了人,鉴于他们两个这两年的情况,民政局无任何调解地准了他们离婚。
秀秀看着艳阳满地的世界,朝葛洪深深鞠了一个躬,然后又回公司去忙。
葛磊继续躲在葛洪家,等着仇家上门。
没过几个小时,已经有人打听出了葛洪的住处,并听说葛磊就躲在这里时,还真是浩浩荡荡寻到了葛洪家。
听着门外的动静,刘月娥的手都抖了,她指着葛洪,求他看在她这个娘的份上,再救一次葛磊。
“娘,这可是你说的,这是最后一次,从今后,葛磊的死活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