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三爷!”七八名保镖立即分列两旁,空出一条小路。
一名身着棕色中山装的老人拄着一根拐杖,慢悠悠地走过来,当他看见东倒西歪的围栏时,眸光一厉,扭头看向身后的保镖。
“到底怎么回事!?”
“回贺三爷,由两名登山客擅闯禁地,触动了警报器,而且还声称是来给贺老爷子贺寿的宾客。”
贺连秋将目光扫向赵程程,最终定格在我的身上,凌厉的眼眸射出一道冷光。
“是你?你竟然还有脸来这里!林希,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有事要找贺老爷子,所以我就来了。”
我伪装镇定,力压颤抖的声线。
“你看到那块白色墓碑了吗?你这个凶手竟然还有胆子来这里!当初就该将你剥皮抽筋,给北遇偿命!”
赵程程震惊地看着我,拽了拽我的衣袖,低声道:“暖暖,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怎么变成凶手了?”
贺连秋冷漠一笑,“暖暖?你是不是被这个毒蝎心肠的人给骗了,她的名字叫林希,曾经因为故意砂仁做过牢,与这种砂仁犯做朋友,你也不怕哪一天被她杀了。”
赵程程惊慌地松开我的手,难以置信地摇头,“不可能,她不
可能是凶手!”
贺连秋厉喝道:“证据确凿,她才会被抓去坐牢,我们贺家还能冤枉了她不成!”
“我不是凶手!”我大吼一声,“贺北遇不是我杀的!”
我被这个罪名毁掉了我的前半生,我之所以来贺家,就是为了寻找当年的真相,我不想安安和墨安长大以后,被人嘲笑他们有一个砂仁犯母亲!
贺连秋一拐杖打在我的身上,我避之不及,被打中了手背,赵程程挡在我的面前,握住那根挥舞过来的拐杖。
“你耳聋了吗?没有听见她说的话吗?她不是,她没有杀,人!”
赵程程替我辩驳,松开拐杖的同时,用力推搡了贺连秋一把。
“你们贺家人都不讲理,这场寿宴我们不参加也罢,暖暖,我们走!”
“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给我将那个女人抓住,将她押去给二少爷磕头赎罪!”
贺连秋将手中的拐杖敲得很响,指挥身后的保镖上前抓人。
赵程程将我护在怀里,“你们谁敢过来,別怪我不客气!”
贺连秋盛气凌人,“将另外一个也给我绑了,凡是和林希有关系的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贺三爷,您有什么仇什么怨尽管冲着我来
,不要连累我的朋友,这件事与她无关,你们放她下山!”
我推开赵程程,将她护在身后。
“林希,你少在这里给我演戏!別以为当年有人给你求情,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我告诉你,只要我活着一天,你就别想好过!”
“现在是你自己冲到枪口上来的,怪不得我无情冷血!”
“将这个女人给我押过去,给二少爷磕头赔罪!”
贺连秋一声令下,立即有三名保镖朝我冲了过来,我灵活一闪,不知是谁暗算我,我的小腿一阵发麻,无力地倒在地上。
我扬起头,看见一名保镖手里握着电棍,满脸戾气地看着我。
“暖暖,你没事吧?”
我听见赵程程在疯狂地大喊,天下起了大雨,我的意识有些模糊,双手被人粗暴地拖着往前走。
粗糙的地面将我的双腿磨的发疼,旋即我被人粗鲁的丢在地上,有人在背后拽着我的头发,强行将我的头磕在地上,溅起了水花。
“当年北遇待你如长姐,他到底哪里对不起你,你竟然将他残忍杀害!”
“贱人,你死上成千上万次,也不足为惜!”
贺连秋仿佛发了疯一般,拼命地摁着我的头,磕在坚硬的地面上,混
浊的水坑染上了一丝猩红。
“你们放开我!別磕了,再磕下去她的头就要破了!”
朦胧间,我似乎听见赵程程在奋力大喊,大雨朦胧了我的视线,看着鲜红的水坑,我的脑海中掀开了尘封多年的恐怖记忆。
血染的客厅里,墙壁上……全都是血!
贺北遇躺在血泊中,他的眼眶空洞,手脚被人全部砍成碎片……
我的灵魂像是被人抽离了一般,疼得脸色惨白,我剧烈地反抗,推开扯住我头发的人,抢过那根拐杖,狠狠地摔在地上。
“贺北遇不是我杀的!到底要我说多少遍!他不是我杀的!”
所有人都惊呆了,震惊地看着我,尤其是贺连秋,被我推了一个趔趄,险些摔倒在地,被身后的保镖托住。
贺连秋颤动着干裂的手指,指着我,“所有证据表明,北遇就是你杀的!你该死!你该死!”
贺连秋夺过保镖别在腰间的一把笔受,发疯一般朝我冲了过来,我被逼着连连后退,最终撞在了身后的白色石碑上,而贺连秋的笔受近在咫尺。
我本来可以躲过去的,但我却在闪躲的那一霎那间,放弃了抵抗。
因为贺连秋是贺北遇的父亲,在这个年迈的父亲
眼里,是我杀了他唯一的儿子……
“连秋,住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