兀良河畔。
北莽大营。
主帅营帐里,之前的北莽主帅已经坐在侧位,主位则是换了个人在坐。
阎闻坐在主位,目光沉静的看着悬挂在营帐正中的地图。
地图正中间,一座孤城伫立。
正是横亘在他们眼前,把他们钉在兀良河畔寸步不能挪动的拒北城。
“前几日那次佯攻,西凉也出兵了,然而两国联手也没能从秦风手里讨得半点便宜。”
“看来,之前的预估是错误的。”
阎闻缓缓开口,目光扫向坐在侧位的北莽主帅:“之前我的估测是拒北城中粮食可以坚持一个月,但以前几日那次佯攻的情况来看,拒北城中,物资应该相当充足。”
“那么一个月的时间,算少了。”
“但若是他能坚持两个月,三个月,乃至更久。”
“这对我们来说,再打下去,崩溃的不会是秦风,只会是我们。”
营帐中,众将闻言,心里猛的一紧。
北莽主帅顿时低声道:“国师的意思是说我们的后勤会跟不上?”
“兀良河这地方,方圆数百里皆是荒地,要不是前边就是拒北城,你以为这地方会有人影?”
“在这种地方打仗,秦风有粮食的压力,我们自然也有。”
阎闻又看了周围的将领一眼,淡淡说道:“我来之前,国主已经跟我说过了,只给我们两个月的时间,必须在两个月内拿下拒北城。”
“否则,两个月之后,秦风手里这座拒北城会不会因为粮草耗尽而崩溃,我不知道。”
“但我们这边大概率要断粮了。”
“后勤补给线拉的太长,国内压力太大,国主也撑不住太久。”
说着,阎闻忽然站起,走到地图前。
他抬手压住地图上的拒北城:“想解决后勤压力,就只有想办法攻破拒北城。只要拒北城被攻破,乾国的边境防线就算是被彻底撕开。”
“只要能打进乾国的腹地,便可以战养战,不需要再从国内运输后勤补给。”
“但前提是……”
阎闻眯了眯眼,神色变得有些肃然:“咱们,怎么才能攻破这座拒北城!?”
…………
兀良河畔的另一头。
西凉军寨。
中军大帐。
韩羽同样也取代了之前的西凉主帅吕良,即便对方现在依旧顶着西凉主帅的名头。
但此时此刻,整座中军大帐之中,谁都清楚,接下来真正指挥战争的,就是眼前的西凉三皇子殿下。
“从前几天的佯攻可以看得出来,这个秦风的确不是好招惹的。”
韩羽坐在主位,长长吐出一口浊气。
他神色依旧阴鸷。
尤其是说到这,他又不禁回想起前几天在拒北城下的那场战斗。
说是佯攻,但实际上他对手中兵马的指挥调度,都是以最高规格的战争规模进行的。
但最终结果,竟然是无功而返。
甚至,在退兵的时候,他隐隐能感觉到自己正在被监视着。
一旦他的退兵过程中出现任何骚动,对方绝对会趁机杀出,把他这次退兵搅弄成溃逃。
而军队退兵若是演变成溃逃,所有士兵都变成了逃兵,那么这支军队的战斗力就会荡然无存!
对方只要追击,那就是如同割草一样,收割他们的人头!
还好,自己足够谨慎,没有让对方抓住半点机会。
韩羽想到这,脸色越发变得阴郁:“若是从正面战场上迎战,咱们恐怕真的斗不过他,若想取胜,只能用些别的手段了。”
别的手段?
吕良闻言,顿时有些迟疑!
“三皇子说的是……”
“所谓上兵伐谋,其次伐交,其次伐兵,其次攻城。”
“既然正面不好打,那就换个方式。”
韩羽看向吕良,目光幽深,“秦风手里这座拒北城,背靠乾国。既然秦风与乾国已经分道扬镳,那为何不能借乾国之手,背刺他秦风!?”
“这!?”
吕良有点懵,“三皇子,乾国素来军力不堪,若非出了秦风这个镇北王,只怕现在都快被灭国了……”
“那咱们如今就是借乾国的手,攻打秦风,乾国也打不过秦风啊!?”
打不过?
韩羽忽然挑起嘴角。
“如果是一对一的背刺,那肯定是打不过。”
“但要是北莽、西凉、乾国同时对拒北城发起进攻呢?”
“三面夹击之下,他必然顾此失彼!”
“到时候,咱们的机会,不就来了么!?”
听到韩羽这一番分析,吕良以及众人都有些不解。
即便秦风已经与乾国闹翻。
可三皇子为何又会笃定乾国会与北莽、西凉一起夹击拒北城?
“放心,以我对乾国那个蠢女人的了解,她一定会这么做的。”
“一个被人扶上皇位的蠢货,要不是秦风愿意站在她身边,就凭她那点本事,别说当皇帝,能在夺嫡当中活下来就不错了。”
“现在她已经闹到这个地步,这蠢货只会比我们更想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