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只觉得压在身上的重量越来越沉,韩应的脚步也越发趔趄,低头一看,干净的水泥路上由远及近的印下了一串血印子,于是赶紧扶着他坐下,对着月光检查了一阵,忍不住朝着他的头顶轻轻一敲:“蠢货,脚扎破了怎么不说!”
韩应咳了两下也不说话,眼睛别向一边。容川也懒得打探他究竟在和谁赌气,赶紧把自己的袜子脱下来,蹲下身来抓住他的脚,就准备往上套。韩应猛地一缩脚,恶狠狠的瞪着他:“你个傻逼,不要命了,那么高的地方也敢跳!”
“废话!傻逼难道不是你传染的!”容川被他一脸拒不合作的态度也搞的有点窝火:“你不跑到这里来胡闹,会搞出这种事?”
“谁知道你会不会又骗我!你说晚上联系我,我等你电话等到12点过了都没人吭声!”韩应抬手在眼睛上擦了一下,声音里带上了几分哽咽:“我知道你爸妈关着你,还要送你出去……你们家保安这么多,我想进去问句话也不行。如果他们真的把你送走了,我要去哪里找你?容川,反正我是不会让你丢下我偷偷走的!”
容川叹了口气,帮他穿上袜子,对着眼前一眼看不到尽头的山道,也有点犯愁。韩应的眼下的状况是很难继续再走了,他刚才纵身一跃,也是骨头散架伤得不轻。两个人憋着一口气走了大半天,如今差不多都到了极限,照这种情况下去,赶到医院还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
残酷的现实摆在眼前,到也让人默契的收拾起了无谓的争执。两个人休息了片刻,跌跌撞撞的相互搀扶着又向前走了几百米,终于天降大运的半路拦下了一辆白日限行的大货车。货车车主是个常年跑江湖的彪形大汉,对着堵在半路狼狈不堪的小青年一脸的心领神会,在收了韩应从裤子口袋里摸出来两张皱巴巴的百元钞之后,二话没说把他们扔进了后座。
音质粗糙的午夜电台传来的歌声里,货车司机一口口的抽着烟,偶尔跟着哼出两段荒腔走板的曲调。一车厢呛人的烟草气中,韩应的额头越来越烫,身体逐渐开始发抖,靠在椅背上闭了一会眼睛以后,伸手找货车司机要了只烟,刚抽了没两口,整个人撕心裂肺的一阵咳,头歪在了容川肩膀上,一动不动。
容川眼看形式不对,赶紧脱了自己身上的睡衣给他穿上,再找司机要了一杯热水一口口的喂着他。韩应迷迷糊糊地喝着水,看着眼前人脱下睡衣后只剩下一件黑色的紧身背心,细腻的肌肤隐隐透着香气,忍不住喉结滚了滚:“喂!你别当着我的面脱衣服……在这么下去老子现在就想干你了!”
容川没想到他伤成这样还能惦记着这种事,狠狠地咬着牙帮他把睡衣扣子扣上:“等你好了再说。”
韩应面对着突如其来的答案一时间没转过弯来,半张着嘴愣了好一阵,忽然间一把抓住他的手腕,促声确认着:“喂!你说真的?我是说我上你!”
容川对着司机从后视镜里传来的八卦目光有些尴尬,声音放的更低了些:“这事以后再议。”
“以后……是什么时候?”
“应聚聚你脑子清醒点!现在你发着烧,还不知道骨头伤到了没有,居然还有心思在这发情?”
争吵之间,货车已经开进了城区,沿街招牌上的霓虹忽明忽暗的透过车窗照了进来。韩应勉力坐直了身子,朝外看着,忽然间促声开口:“大哥!麻烦你,停车!”
司机一脚刹车靠边停下,神色有点诧异:“两位小哥要下车了?医院还没到呢!”
韩应恍若未闻,推开车门一瘸一拐的跳下车,径直朝着街道边的一家7天酒店的大门走去。容川无奈之下也只能道了声谢,匆匆跟在他身后。
韩应进了酒店大门,在牛仔裤的口袋里翻了好一阵,摸出了身份证朝着前台一拍:“开房!”。值守夜班的小妹正爬在桌上拿着手机追剧,面对着突如其来的吆喝声抬头看了看,一脸的不耐烦:“先生,今晚的双床都订满了,定两间大床房的话需要出示两张身份证……”
“谁说我要开两间!就一间大床房,然后安全套来一盒,一起结账!”
这昭告天下要滚床单的架势气势满满,前台小妹对着这衣冠不整的两个人手抖了半天才把流程走完,韩应把房卡叼在嘴里,手上拿着安全套,一路直奔房间而去。容川忍气吞声地跟着他进了门,正准备去浴室里洗块毛巾给他擦拭下伤口,房门刚一关上,就已经被连推带揉的给推上了床。
恍惚之间,韩应毛毛躁躁地跟着爬在他身上,一边低着头急切地吻着他,一边费力地扯着睡衣扣子。容川无声地闪避了一阵,好不容易抓住了他的头发:“我说你脑子是不是进水了?这种时候不去医院跑到酒店来干嘛?”
韩应不说话,只是跪在他双腿间喘着气。受伤的手腕不太灵活,睡衣上的扣子刚解到第二颗就已经哆嗦着使不上劲。急躁之下,他干脆咬着牙狠狠一扯,崩裂之后扣子噼里啪啦的散落了一地。容川躺在他身下,黑暗之中,只能看到他英俊的五官被窗户外偶尔路过的汽车车灯染出一片浓墨重彩,脸上的表情又是虔诚又是急切,忽然间心也软了下来。
感觉到抓着自己头发的手慢慢松开了力气,韩应像是受到了鼓励一样,迅速把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