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看人们将古代称之为封建社会,可实际上这些更多的体现在阶级制度上,行为举止看似受限,实际私底下大概率比现代人还要开化。
就好比现在,只要你不觉得自己会被旁人看见,就可以放心的做出逾越之事。
河边的河灯漂流而下,略暗的墙角或者其他地方透着模糊不清的影子,尽管四处嘈杂,近些依稀能听见亲吻的声音。
仗着旁人看不清,光明正大的在这里找刺激。
由于放花灯的好位置早被其他人占据,且人头涌动,拥挤不已。于是来着这里的桃花和席氿寒面面相觑。
前者感到无语,后者悄悄泛红耳尖,垂下眼眸遮住羞赧的神情,涉世未深的样子在脖颈的薄红下一览无余。
席氿寒欲言又止,生怕惊扰到不分场合的男女,根本不知道出声只会让有些人更加兴奋。
“没关系的,这很平常。”
见此,桃花笑望着他,根据自己知道的解释一二。
“大抵是文定(订婚)的人家,要不然断不敢这样。”
也不排除有人真的在这种时候偷情,但终究是少数,一旦被发现面临的可不是小事。
轻则从此失去自由身,重则失去性命,且一定会被所有人唾骂,臭名远扬。
这是女子的下场。
而男子只是一笔风流带过,如风中柳絮被轻飘飘的带过。不好的事也会有人帮着隐瞒,或是颠倒黑白,转而为人生添彩,以此为荣。
‘瞧本公子的魅力?让人甘愿失去性命也在所不惜!’
却忘记最开始,是自己引诱不谙世事的少女,为一时之欲埋下的苦果。
想到这,桃花的心情沉重几许,像原身那样的到底是少数,太多人的一生绕着男子转,早已迷失自我。
改变女子的地位,绝非一朝一夕之事。
甚至连她们自己,都会成为反对的人员之一,活在别人设定好的一生里。
“在家从父,出嫁从夫,老来从子。”
桃花缓声念道,看向手中的河灯,嘴角扬起不明的微笑。
“继母,你怎么看?”
她一出声,席氿寒便被吸引过去。
忘记那暗处的鸳鸯,他面色已经恢复如常,虽不明白桃花为什么忽然问这些,不过还是按照自己的想法作出回答。
“她…或者说我,理应是我自己。其次才是女儿,妻子,母亲。”
这在女性遭受压迫的玄国来说,称得上是大逆不道的言论。可在席家,是很正常的事情。
起初席氿寒觉得世上也是如此,直到随着年纪长大,才清楚其他人身为女子的悲哀。
也正是这份感知,让他与妹妹席氿霜的关系有着真正意义上的亲近。
而不得别人那因为压迫而麻木的,对兄弟的听从,又或是只是基于血缘关系的亲昵。
“我也是这样认为的。”
桃花闻言展颜一笑,放下河灯,说起自己的愿望,是从她来到这个世界开始,就注定为此而付出一生的方向之一。
“就愿天下女子都能找到自我,为自己而活吧。”
是因为她的母亲吗?
不知事实全貌的席氿寒如此想着,心中泛起疼惜她幼年丧母的闷痛,还有一丝自己隐瞒身份的懊恼。
越是珍重之事,带来的反弹也就越大。
一想到有那么一天,她会眼底冰凉的看着自己,陌生无比。席氿寒的心更加难受了,呼吸沉重几分,就这样。
那自动思索着、如何解决的脑子,还在添着乱的说将错就错,以身入局,将所谓母子之情扭转成夫妻之情。
“荒唐!……”
大抵是太过荒谬,席氿寒不知觉间将心中反驳的话说了出来,哪成想反而惊扰到刚刚结束完‘衔口吮舌’小游戏的情侣。
于是传来步伐慌乱,尽显逃窜的脚步声渐行渐远。
而桃花则回首满眸困惑的看着他,丝毫没有因为两个人可能意见不合而恼羞成怒,言语上讨个针锋相对。
“我是说他们俩……你的愿望会实现的。”
心虚的把自己脱口而出的两个字栽赃给那对鸳鸯,席氿寒很快转移话题,低头看向自己手里的河灯。
“都快燃没了,我与你所想一致,这就放完好快些回去吧。”
强装镇定的他因为清冷面容毫无破绽,可与那对鸳鸯莫名一致的慌乱脚步,使得他险些栽进河面里。
之所以是险些,自然是桃花眼疾手快的揽住那盈盈一握的腰肢,将其轻松的捞回来。
一抹香味萦绕鼻尖,她心头莫名,有些不想松开手,而是就着影影倬倬的月光与他水边拥吻。
眼前一黑,接着又一黑的席氿寒感觉腰间的手无比滚烫,于是心一颤,毫无所觉的跳开了。
桃花:“情况危急,多有得罪。”
席氿寒:“多谢。”
两人异口同声,最终在桃花的话音下默契的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
很快有人发现这也能放河灯,也三五成群的前来,两人低着头,亦如刚刚惊慌失措的鸳鸯一样成对跑了。
这一次,席氿寒主动抓住她的手,然后被她反握在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