契丹士兵。
然而这个士兵一开口,发出的正是“宿住”的声音:“禀刘军议,小的明白了,定会查明宋军是何人为将,率领多少人马,伏击了萧十四将军!”
刘六符道:“需多久?”
“宿住”稍作沉吟:“详细消息,三日之内!”
刘六符皱起眉头,不容置疑地道:“将军等不了那么久,最迟明晚,你要将消息带回来,明白了没有?”
“宿住”抿了抿嘴,抱拳道:“属下定竭尽全力,报效大辽!”
“去吧!”
刘六符目光略显古怪地扫了他一眼,摆了摆手。
之前跟这些谍探对话时,身为辽庭官员,他还是有一股神气的,但经历过这些事情后,也显得意兴阑珊了。
被契丹贵族呼来喝去,挨打挨骂,再到一群见不得光的谍细面前摆威风,不会表现出自己多能耐,而会愈发凸显出自身的可悲!
相比起刘六符的想法,“宿住”退出帐外,却忍不住握了握拳头,眼中浮现出振奋之色。
终于!
他们的能力和重要性,终于被辽人高层发现,在关键时刻予以信赖,交托重任了!
“师父,伱当年瞧不上我,甚至更看重那畸女,现在如何?真正带领‘金刚会’蒸蒸日上的,终究是我啊!”
兴奋归兴奋,“宿住”没有着急,依旧在辽营内部调查了一番,仔细了解葬身于宋地的萧十四,平日里在军中有何威望后,才策马往恒山而去。
自从一个个关键成员被捕,“金刚会”被迫撤离京师,其后初代首领宝神奴又被捕,他们再也不敢回去后,“宿住”就选择了全新的据点,其中隐藏最深的,正位于恒山之中。
不得不说,论及眼光,他还是相当精准的,此处不仅是宋辽边境,想要去往西夏也很方便,当真是战略要地。
当“宿住”来到山脚处,很快碰到了巡逻的人手,只是看着那仅仅三个人组成的防线,他眉头暗皱,脸色又沉了下去。
不能怪这些手下,当一路进入深山,来到村寨中,所见到的,也只有数百道忙忙碌碌的身影。
这些人不少都是原本山间居住的村民和逃难过来的黑户,真正的“金刚会”成员,在经历了几次内部动荡后,叛的叛,逃的逃,已经不足五十人了。
“宿住”有时候都难免恍惚,短短两三年的时间,怎么昔日在宋朝的京师都能盘根错节,拥有偌大影响力的“金刚会”,就沦落到这个地步呢?
完全是因为那个狄进的抓捕么?
似乎也不是……
“大师兄!”
正在这时,伴随着汗味,戴保到了身后。
“宿住”回头,映入眼帘的是农夫模样的二代“神足”,曾经以为入会后是大口吃肉,大碗喝酒,享乐无边,如今却被人追得东躲西藏,最后躲在据点里在干农活,就连“宿住”看了,都忍不住泛出些心酸:“师弟,苦了你了!所幸我们的好日子,就要来了啊!”
戴保闻言一怔,脸上并没有露出想象中的喜色,反倒迟疑着道:“发生什么事了?”
“宿住”道:“辽军派出小股精骑,劫掠宋人边寨,结果全军覆没,萧统军震怒,急需了解其中军情,要用到我们了!”
戴保脸色彻底变了:“如此说来,辽人打不过宋军了?”
“宿住”冷哼:“出其不意攻其无备罢了,大辽有数十万铁骑,岂是宋人可比?”
戴保眼珠转了转,涩声道:“是……是啊!”
“宿住”淡淡地道:“我们在宋军中早有探子,不过这些人越来越贪婪,想要问出关键消息,只利诱不成,还得威逼!师弟,你与我亲自走一趟,此番定要完成萧统军所求,向辽庭展现出我‘金刚会’不可或缺的能耐来!”
戴保不太愿意,但迎着对方的逼视,唯有道:“大师兄,那个叛徒‘无漏’还对我们穷追不舍,是不是先避一避?”
“宿住”冷笑:“那个叛徒敢追入辽境么?”
戴保摇了摇头:“这倒是没有,上次我特意引诱,‘无漏’却停下了,直接离去!”
“这就是了!给宋廷卖命,连脾气都得压下去,她以前可是一贯赶尽杀绝的!”
“宿住”嗤之以鼻,眉宇间满是不屑。
哪怕再苦再累,再憋屈再小心,他也是自由的,“无漏”那个投靠朝廷的叛徒,怎么比得了?
戴保欲言又止,很想说你不是也得了辽人官员的命令,屁颠颠地就要去执行,所冒的风险似乎还更大,但终究没敢说出口。
“你放心,没有把握的事情,为兄我是不会做的!”
“宿住”如今可用的人手越来越少,不希望再与这位师弟离心离德,给他吃了一粒定心丸:“我们在宋军内还有内应,你看这是什么?”
望着大师兄递过来的信件,戴保接过,尴尬地道:“我……我识不得多少字……大师兄念一念吧!”
“宿住”无奈,只有念给他听,同时暗暗摇头。
卢管事心高气傲,又敝帚自珍,一直不愿收传人,结果临到“金刚会”即将崩溃,才被迫收了这么个弟子,居然还是个不识字的。
不识字,很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