搜捕的侍卫已经起了疑心,慕容远也是个胆小的,为保万全,主动将慕容雨推了出去。
慕容雨果然瞬间吸引了城中侍卫的注意。
他们也得以顺利逃脱。
“想来,那日情形之下,若我真的想留下,应当是能设法脱身的。”
宁轻雁仔细回忆着,离开京都那日的事。
只是,当时哥哥在她眼前被打得只剩一口气……
慕容远根本不在意她的感受,只要她活着。
她恨极了,更不甘心什么也不做,所以,一同随行离开。
“离开京都这些时日,我一直小心翼翼跟在他身边,让这两个人渣放下戒心……”
“终于在前几日,找到了机会。”
据说,是慕容钦找到了门路,可以先送他们离开大齐,避一避风头。
有那么些银子在,只要能逃离如今过街老鼠般的日子,不论在何处都能过得足够自在。
当天夜里,两人都很高兴,她故意在酒中下药,将两人药倒,后者也毫无察觉。
“我特意选了,只是让他们全身虚弱无力的药。看他们清醒着,却什么也做不了。”
“只能眼睁睁看着我,一刀刀卸下他们的手脚,最后,才要了他们的命!!”
说到最后,宁轻雁仿若是恨极了,语气中划过狠厉。
谢棠芝这才明白过来,为何她回来时,身上会沾染了那么多血……
怕是多日来,所受折磨实在难以排解。
手段,自也就残忍了些。
谢棠芝说不出是心酸,还是旁的什么情绪更多,只能抿唇,轻声劝她。
“……这些,都过去了。”
“往日不可追,至少,以后的日子,你还能好好过。”
宁轻雁苦笑,只觉得这话残忍。
“我折腾至今日,早已是面目全非,还有什么日后可谈?”
手刃那两个仇人之后,她本也想自我了结。
可转念一想,被折磨了那么久,若是连死都要与他们死在一块,未免太过悲哀……
最终还是放弃,转身回了京都来。
她只希望,死后,能与哥哥葬在一起。
“即便不为自己,至少……也要考虑一下你大哥。”
谢棠芝心中一揪,说话的声音放得更轻,复杂的不知该如何劝她。
“他一直在找你。”
宁轻雁原本死水无波的眼眸中,即刻掀起一丝变化。
她揪紧了身下的被褥,扭头看她。
“哥哥还活着?”
她以为,按当日的情形,哥哥怕是早已……
“他还活着。”
谢棠芝点了点头,忙道:“他伤重时被我们救下,正养好了伤不久,就在不久前,说离开京都要去找你……”
“沈鹤哥哥已经派人出京去告诉他,你回来的消息了,再等一等,你便能见到他……”
她话音还未落,身后的门便被推开。
一个人影匆匆闯进来。
“轻雁呢!?”
那人语气带着几分急切。
正是宁枫。
“哥哥……”宁轻雁扭头看去,眼底一片错愕,眼眶也飞快红了。
宁枫更是浑身僵硬地愣在原地,好半响才回过神来,一步步走上前,轻轻把她抱入怀中。
仿佛是在捧着一件易碎的珍宝。
“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宁轻雁唇色苍白地一笑,抱紧了他。
“……是大哥没有保护好你。”宁枫语气哽咽。
谢棠芝识趣地起身退了出去,没再打扰兄妹二人相聚。
此时天色已经不早,她想了想,留了侍卫下来安顿两人,自己则先一步回宫去。
才入宫门,便见有太监匆匆跑来。
“郡主,将军与极为得力的太医,此时都聚在皇上寝殿之内。”
“将军吩咐,若是见您回来,便传信让您也过去一趟。”
谢棠芝眸色微一动,“可是皇上的病终于有起色了?”
“这……奴才倒是不知。”
太监摇摇头。
谢棠芝便也不再多问,飞快往小皇帝寝殿去了。
一入寝殿,就见何奉年与柳尚站在角落之处,似在调配什么。
沈鹤靠坐在圆椅上,神色严肃地等着。
见她来了,朝着人伸出手,示意她过来。
“……可是,有起色了?”
“他们研制出了新的方子,说有六成把握。”
沈鹤凝眸,沉声回应着。
毕竟已经错过了最佳时候,能有六成把握,算是很多了。
他们更怕……
把药喂下去之后,小皇帝能醒过来,却不能恢复神志。
谢棠芝明白这个道理,心中却还是忍不住揪紧。
正当此时,何奉年两人走过来,手中端着调配好的药。
“将军,东西都准备好了。”
“稍后给皇上喂药后,我们会同时给他施针,刺激各处与神经相连的穴位。”
“照理说,是有希望能将皇上唤醒,但……”
就像一开始说的那样,并没有十成的把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