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宴上一片平静,也称得上和乐。
终于快要结束时,北域使臣站起身,走到沈鹤面前不远处。
“将军,关于两国和谈之事……不知将军是否方便,借一步说话?”
此次战败的是北域,自然不能同其他两国一样,只是随便赔偿一二,便草草了事。
赔偿一事,还需得私下细细斟酌。
沈鹤眼眸半眯,片刻才颔首,“嗯”了一声。
他起身带路离去,北域使臣便连忙跟上。
见人都差不多要散了,谢棠芝扭头,正要与身边人说什么。
“哎!”吴茹兰忽然惊呼一声,手一抖,杯中的茶水洒了一桌。
“一时没拿稳……没溅到你吧?”
吴茹兰吓了一跳,忙问。
谢棠芝摇摇头,招手让一旁的宫人过来收拾,低头一看,这才又注意到,眼前人面色苍白的惊人。
“你怎么了?可是身子有何处不舒服?”
“……是有些。”
吴茹兰大约也感觉到了什么,没有否认,轻轻点头。
“可能就是太累了,我歇一歇就好。”
“我先带你回寝殿歇着吧,再让何大夫来给你瞧瞧。”
吴茹兰虚弱,走得也慢,谢棠芝倒不急,一路小心翼翼地搀扶着她。
“原本只是想入宫来,与你好好叙叙旧的,不想我这身子不争气,还要劳你烦心……”
吴茹兰白着脸,有些不好意思。
“可别这么说。”谢棠芝忙摇头。
“这如何怪得了你?”
吴茹兰垂首,无奈笑着,还要说些什么。
话未出口,却感觉,身后一阵冷风拂过——
一柄利剑,从后方刺出,直冲谢棠芝的要害。
谢棠芝尚未作出反应,便先被人扯到了一边。
“小心!”
耳边是吴茹兰急切的声音。
她飞快把人拉到一边,自己则费力迎上去,与来人对了一掌。
来人一身黑衣,将全身上下都遮盖得严严实实,只能瞧出是个男子。
“快走!”
吴茹兰毕竟是武将之女,自小与父亲学过不少防身的招式,此时还能勉强应付一二。
但她毕竟身子弱,没过两招便失了力气,处于下风。
谢棠芝面色微白,扬声喊着。
“来人!有刺客!”
刺客也听见了喊声,杀意骤起,顾不上吴茹兰,把人挥到一边,便冲上前去要继续杀谢棠芝。
谢棠芝忙转身往远处跑。
吴茹兰咬紧牙关,用力把人拽了回来,一掌横劈出去。
刺客没了耐心,反身一脚把人踹了出去。
吴茹兰躲避不及,当胸挨了一下,整个人被砸到后方假山处,闭上双眼,彻底失去了意识。
“茹兰!”
谢棠芝一颗心揪了起来。
分神的瞬间,黑衣刺客已经来到了跟前,一手揪着她的衣领,禁止人逃跑。
另一只手,高举起剑对准了她的胸口。
“去死吧——”
他狠声开口,手中利剑眼看要刺下去。
谢棠芝惊得紧闭上了双眼。
这时,有什么东西横飞过来,将黑衣人手中的剑打落。
随即,一只手搭上黑衣人的手,狠狠一扭。
“啊——”
骨骼断裂的声音响起,黑衣人本能松手。
那人便顺势接过谢棠芝,抱着她后退了好几步。
同一时刻,数十个护卫冲上来,将黑衣人围困在其中。
“杀了他。”
沈鹤面色极冷,想也不想便下令。
同时,低头去看怀里的女子。
“你怎么样?可有受伤?”
谢棠芝睁开眼,这才看清形势,飞快摇了摇头。
随即,又想起什么。
“茹兰!”
她挣脱着从男人怀中下来,跑去把吴茹兰搀扶起来。
沈鹤便也跟着上前。
不远处,黑衣人与数个护卫过了几招,肩膀处别刺了一剑。
他毫不恋战,用剑刺穿一个护卫的胸膛,把他当做肉盾挡在跟前,冲出重围后,丢弃佩剑直接跃上宫墙,跑了。
“快追!”
一群护卫忙冲出去。
沈鹤不过分神片刻,黑衣人便已不见了踪影,当下眉头紧皱。
“封锁宫门。”
他冷声开口,吩咐身边剩余的人。
“到各宫仔细排查,不能放过任何一处。”
“是!”
身边人即刻应声去了。
吩咐完了,沈鹤才又低头去看。
谢棠芝正蹲身在地,满脸担忧地抱着吴茹兰。
他俯身,在昏迷的女子脖颈处探了探,随后,微抿唇。
“应当只是受伤了,我先送你们回宫,再让何大夫来瞧瞧。”
谢棠芝飞快点头。
几人一同入了寝殿,没多久,何奉年便背着药箱匆匆赶来。
“快来给她看看。”
谢棠芝连忙从床边站起,指了指上面昏迷不醒的人。
何奉年颔首,上前给人诊起脉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