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鹤语气悠悠,带着几分嘲讽。
谢棠芝已经许久没听到过,他用这副语气说话了,这下竟觉得有些怀念起来。
……当真是。
谢棠芝有些好笑,却也明白,他只是在担忧。
“我很小心的。”
谢棠芝看了他一眼,主动拉了拉人的袖子,又凑过去抱住他。
“除了有卫大人帮忙,身上也带了许多何大夫给的药。”
“即便当真事情败露,也能抵挡得住。”
沈鹤眼眸微眯,对此并未说什么,只是问。
“为何不告诉我?”
“我是怕……”
“怕我知道了之后,会冲动行事?”
话还未说完,沈鹤便先一步帮她接了下去。
谢棠芝没说什么,可看那神情,分明是默认了。
沈鹤磨了磨后牙槽,虽知她这么做也有一定道理。
再说,事情已经过去了,在刨根问底也没什么意义……
可话虽如此,心中那股气恼,却并不能因此消退。
他恨不得按住这小丫头,把她狠狠教训一顿,让人牢牢记住教训才好!
“现在事情不都已经办完了么?我还不是好好的。”
谢棠芝不敢再提,只是安抚他。
“还有皇上的事,药方虽然已经找到,但研制出解方还需要一段时……”
“何大夫医术了得,他去办的事,想必能放心。”
沈鹤顿了顿,眼眸半眯着道。
谢棠芝若有所思的点点头,“说的也是……”
下一刻,脑子便被狠狠敲了敲。
“别扯开话题。”
谢棠芝:“……”
她实在已经词穷了,说不出什么话来哄劝,只好抬起头去,可怜巴巴的望着对方。
“……”
这次,默然的人变成了沈鹤。
“就知道卖乖!”沈鹤没好气道。
说完,又伸出手来,在她脸颊边狠狠掐了一下。
直至小姑娘面颊泛红,他才松开手。
“下次不准再犯,听到没有?”
“知道啦。”谢棠芝笑了笑。
“云烟你见到了吧?”
沈鹤忽然想起了什么,又问她。
看人点头后,才继续解释。
“我已让人私下调了一部分兵马回京,如今就在京都之外。”
“等再准备妥当些,便直接把整个慕容家擒了!”
“到时候,任他们有什么手段……也都是徒劳!”
那些所谓地位,还有他们离开时,慕容家主在京中拉拢的人……
在真刀实枪面前,都是笑话。
“有多少人?”谢棠芝略有诧异。
“不足一万。”
沈鹤眼眸半眯,“处置他们也足够了。”
“且再忍半个月,半月后,定不会再让你受这些委屈。”
男人认真说着,握着她的手逐渐收紧。
谢棠芝眸光微变,一时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对方看似轻描淡写,把她随卫鞍入慕容府的事略了过去……
但其实心中还是介怀。
或者说,是心疼她。
“不着急,我也不怕。”
谢棠芝回握住他,反过来笑着安慰。
“等皇上好起来,先把他接来保护好……才更稳妥。”
“对了,还有金矿。若能在这段时日先找到线索,就再好不过了。”
虽说,等到之后形势反转了,再行逼问也未尝不可。
可那时,他们不一定会说实话……
倒不如,等撕破脸之前,尽快查清楚。
“此事我让卫鞍去办。”
沈鹤顿了顿,片刻才道。
说完,警告似的垂眸看她一眼。
“你自己不许再乱来。”
瞧着对方那模样,简直像防贼似的。
谢棠芝有些好笑。
“……知道了。”
两人说了好一会的话,直至时辰差不多了,谢棠芝才起身回府。
刚从后门入到府中,绿禾便匆匆赶来。
“小姐,宁家兄妹来了,说要见您。”
“带他们到前厅去。”
谢棠芝一顿,本能先安排好,又问。
“他们来多久了?”
“有小半个时辰了。”绿禾估计,又补充。
“我关他们情绪似乎都有些不对,像是有什么重要之事……”
重要之事?
谢棠芝下意识回想,白日里,两人坚持要走时,宁轻雁哥哥说过的话。
心中,莫名有股不好的预感。
刚一入前厅,就见兄妹俩人相对而坐。
宁轻雁微微低垂着头,哭得正伤心。
听到动静,她抬起头,正好瞧见谢棠芝。
当下,起身跑过来,直接在她跟前跪倒。
“郡主!求您救救我们!”
谢棠芝吓了一跳,连忙把人扶起来。
“出什么事了?”
“父亲……父亲他……”
宁轻雁张了张口,才说两个字,便无论如何都继续不下去了。
只是豆大的泪珠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