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稍稍抬头,看了她一眼。
下一刻,便重重栽倒在地。
谢棠芝吓了一跳,“快!快把她扶到医馆去!”
男子赶忙凑过来,按她说的做。
等女子再次醒来,已经是半个时辰后。
她身上的伤都被处理过,面颊仍带着不自然的红。
睁眼瞧见陌生的环境,女子似乎有些恐慌,急忙想坐起身。
才刚一动,就被叫住。
“快别乱动了,你身上的伤才包扎好,若再牵扯……只怕更难好了。”
女子本能听她的话,停住了动作。
扭头看去,才发现进来的人是谢棠芝。
意识逐渐回笼,想起不久前对方帮的忙,女子迟缓道:“方才……多谢姑娘救命。”
如今自己能在这见到她,想也知,这是又蒙了对方恩惠。
“……请问,我哥哥呢?”
“他也受了伤,还在外面处理。”
谢棠芝解释。
“一盏茶前他还在看着你,见你伤处都处理好了,才安心去的。”
女子微抿唇,神色瞧着似是有些心疼。
“先把药喝了吧。”谢棠芝上前,把药碗递给她。
“多谢。”女子迟疑着接了。
谢棠芝就在床前坐下,等人喝完了,才又主动问她。
“我记得你,你似乎……是京都宁家之女,是么?”
“是。”
女子微垂首,点了点头,“我叫宁轻雁。”
“既如此,那为何会到慕容雨手下去?”谢棠芝微蹙眉。
“前些日子,慕容家在朝中声望水涨船高,我与哥哥在参加宴席时,不慎得罪了她……”
说起这个,宁轻雁面上满是苦涩与无奈。
“她便威逼我们,让我们跟在她身边,为奴为婢……以此将功折罪。”
话到此,藏在被褥下的双手,一点点握紧。
“我们原本不打算理会她,可宴席第二日,父亲便在上朝时撤职,去了城外祈福的母亲也是下落不明。”
“慕容雨还说,若我们不愿,之后丢的,便不止是职位那么简单……”
这是明晃晃的威胁。
“我们实在害怕家人出事,便只好妥协了。”
谢棠芝听得微瞪大了眼眸。
早知慕容兄妹嚣张,却不料,两人在如此早之前,就开始肆意妄为!
“跟在她身边后,她无时无刻不在折磨和羞辱我们……”
“非打即骂不说,我们过的日子,甚至连下人都不如!”
宁轻雁紧咬着下唇。
想起方才给她处理伤势时,看到人身上几乎布满了各处的伤痕……
谢棠芝心情更复杂了。
“今日,多谢郡主相救。”
“只是……害您也与她结怨了,实在对不住。”
说到这里,宁轻雁才又意识到当下处境,有些慌张地想起身下床。
“我得赶紧离开,不能再继续连累您了。”
倘若被慕容雨知道,她还与谢棠芝待在一处,只怕,连带着谢棠芝也不会放过!
从前还好说,可如今的慕容家,威势堪称在京中独大,未必会把谢棠芝放在眼里。
“你的伤还如此严重,说什么走。”
眼看人匆忙下床,险些跌倒在地,谢棠芝连忙伸手扶了一把。
一边把人按回床榻间,一边无奈道。
“我没事……”
宁轻雁抿唇,用力摇头。
“我真的得走了。”
谢棠芝仿若看穿了她的心思,“反正该是得罪的,先前在医馆外就已经得罪透了。”
“你现在走与不走,又有何区别?”
“……”
宁轻雁一时沉默,竟不知该从何反驳。
半响才道,“都怪我不好……”
“我并非这个意思。”谢棠芝叹了口气。
“救你是我自己的主意,你又没逼我?何必觉得愧疚?”
“你就先安心在此处养着,等好些了再走也不迟。”
今日都管到这里了,她少不得得看好这兄妹二人。
若不然……
之后两人再回到慕容雨跟前,或许就当真是要命了!
“多谢郡主关怀。”
这时,另一道声音自外面传来。
扭头才见,是宁轻雁的哥哥,此时已经包扎好了伤口,缓缓走到宁轻雁面前。
“咱们回去。”
宁轻雁用力点头。
男子便在床边半蹲下来,直接把她给背到了背上。
“哎——”
谢棠芝都忍不住跟着紧张了一瞬,本能的还要拦人。
男子脚步一顿,扭头来看她。
“您的好意我们明白。但……”
“我们也有必须要做的事,要先走一趟。”
这话,倒是让谢棠芝无从再反驳了。
“……罢了,随你们吧。”
见实在劝不动,谢棠芝也放弃了。
只是对外吩咐着,找来马车,把两人送回了住处去。
等两人走了,她才又离开医馆,得了空去寻沈鹤。
马车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