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约有一刻钟,何奉年把最后一支银针刺入宁夫人手中的穴位,站起身抹了一把汗。
这时,一道声音自房间外传来。
“你是何人?”
宁鸿文大步走进房内,扫了一眼床前的何奉年,眼底划过困惑。
“这……”
话刚出,屋内的众人都跟着愣住。
“这不是您请来给夫人治病的大夫吗?”
半响,才有个太医开声发问。
“我何曾请过什么大夫?”
宁鸿文更加疑惑,凌厉的目光扫过站在一旁的两个家丁。
“这是怎么回事?!”
两个家丁一直留下旁观着,就是为了等宁鸿文过来,看他们机灵,说不定能给些赏赐……
如今一听,瞬间傻眼了。
“小的以为他是受老爷之命过来的,便把人带过来了……”
其中一个家丁心虚道,越说到后面声音就越小。
心虚到了极点。
另一人更是直接跪下。
“此事都是他一个人的主意!小的想阻拦,却根本拦不住!”
“还请老爷明鉴!”
宁鸿文面色沉了下去,“把他拿下!”
外头很快有护卫进来,一左一右擒住了何奉年,不让他动弹。
宁鸿文随即上前几步,冷眼直视着他。
“谁派你来的!”
说着,扫了一眼自家夫人身上遍布的银针,又是一阵胆寒。
“你对我夫人做了什么!”
何奉年刚要开口。
床上的人,忽然低吟了一声。
宁鸿文又是一愣。
第一时间,险些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这几日,夫人昏迷之后,气息一度变得十分微弱。
有时候瞧着,甚至会让人怀疑,她是不是已经失去生机了……
可如今,似乎有转机了?
他不可置信地看向床榻。
宁夫人手指动了动,眼皮微颤,隐约有醒过来的趋势。
“时辰到了,先给她取针。”
何奉年顾不得自己被抓,也连忙道。
宁鸿文狐疑地回首看他。
“若是耽搁了,人只怕就真的再也醒不过来了。”
如今根本不是解释的时候,何奉年只沉声道。
宁鸿文眼底惊疑不定,倒真不敢耽搁了,转头请了位太医过来。
等太医上前,把身上的针全都取下来,又重新给宁夫人把了脉。
“我夫人如何了?”
宁鸿文有些紧张。
“怪哉……”
太医没有即刻回应,轻声念叨着。
“很严重吗?!”宁鸿文更紧张了。
“不……”
“不是严重。”
太医这才回神,缓缓摇头,道。
“夫人的身体状况,好转了许多。”
“照这个趋势,应当用不了多久就能醒来。”
宁鸿文又是一愣。
片刻后,眼眸逐渐亮起。
“当真!?”
这些太医在他府上也有一两日了,近乎时刻守在宁夫人周围,寸步不离商讨着治疗方法。
却都说,耽搁了时间,怕是很难再醒来……
如今却说有希望了?
“不敢有虚言。”
太医起身,拱了拱手。
宁鸿文深吸一口气,半响才缓和了情绪,又赶忙吩咐两个护卫。
“快!快松开!”
他看着何奉年,态度客气了不少。
“没想到先生医术如此了得,多有得罪了。”
“只是不知……先生是何人?又为何会来我宁家?”
他实在不懂。
这人若是来路不明,来下毒害人,他或许还能理解。
可对方偷偷摸摸设法进来,就是为了给他夫人治病?!
这也太奇怪了。
“在下只是寻常医馆里一个小小的大夫罢了,不值一提。”
何奉年谦虚地垂首,轻声道。
“至于今日前来,是受人之托。”
“受何人所托?”宁鸿文即刻追问。
“那人说了,等到了合适的时机,您自会知晓。”
何奉年没有明说。
宁鸿文眉头皱得更紧,满脸狐疑。
“夫人再过半个时辰左右,应当就能醒来。”
何奉年也没有过多解释的意思,只缓缓说起病情。
“我会开张方子,您可让诸位太医看过后,再斟酌是否需要用药。”
宁鸿文神色微沉地点头。
“……多谢。”
心中始终困惑。
到底是何人?
主动来救他夫人,又是为何?
若想要从他这里获取利益,对方就不该隐藏身份。
直接说出来,与他交换条件,岂不是更好?
宁鸿文百思不得其解,何奉年也不管,自顾自留下了方子,转身便直接告退。
“我送您出去。”
宁鸿文这才回神,主动道。
他客气地带着何奉年往外走,见实在撬不出什么,也只好不再多问。
只是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