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戚莹莹,宁鸿文便恨得牙痒痒,近乎咬牙切齿地喊道。
太后没有即刻回应。
随着沉默的时间愈发长,宁鸿文一颗心也逐渐沉了下去。
“此次的确是莹莹做的不对……”
不知过了多久,才听太后慢悠悠开口。
“不过,她也是因为突发急病,一时情急。”
“可,太医院中那么多太医,为何她偏偏要——”
宁鸿文还是不服,咬着牙道。
那个死丫头,分明是还在记恨从前与他女儿的纠葛,故意使坏!
“院首一直是太医院医术最高之人,她心中着急,想求稳妥也是正常。”太后淡淡回应,仍是向着戚莹莹。
宁鸿文藏在袖子下的双手捏成了拳,没有说话。
太后扫了他一眼,依旧不紧不慢。
“哀家知道此事她有不对,可她是未来皇后,如今也算半个皇家人……”
“你身为臣子,退让是应该的。”
宁鸿文拳头攥的更紧。
在她看不见的地方,额头处有青筋暴起。
此时已经恼怒到了极点。
“……是。”
半响,宁鸿文才咬着牙回应一声。
“等她病好之后,哀家会罚她思过,此事就这么算了。”
太后也不管他有没有火气,只自顾自道。
“至于你夫人,哀家可特许除了院首之外,在医院内医术最高的几人,都随你回去。”
“等把你夫人的病情治好了,再让他们回宫来。”
同时派几个太医去帮忙瞧着,这对于臣子而言,也算是殊荣了。
宁鸿文听在耳中,却没有半分惊喜。
“怎么?你可还有什么不满?”
太后施舍似的把话说完了,没得到回应,不满地蹙眉。
“臣不敢。”
宁鸿文即刻回应,拱了拱手。
“……多谢太后恩典。”
太后冷哼一声,“你也下去吧。”
她自知此事是有些偏颇。
可那又如何?
她是主子,让这些人忍一忍又怎么了?
总不好,让皇帝那个小滑头得逞了。
宫中的消息,一刻不停地往凌府递。
宁鸿文带着几个太医回到府上后,消息也跟着传到了凌鹤两人手里。
凌鹤对事情进展至此并不意外。
只是瞧着手里送来的信,上面所写“宁夫人昏迷不醒”几个字,若有所思。
“她的病情,太医怎么说?”
“说是错过了最好的治病时候,如今人昏迷不醒着……”
“能否救回来,还不好说。”
“几个太医里都有谁?”凌鹤忽然好想想到什么。
眼前下属报了几个名字。
凌鹤冷笑:“这要是治的好,那就怪了。”
“……是那几个太医有什么问题吗?”谢棠芝一时不解。
“何止有问题。”
凌鹤眼眸半眯。
这太医中,有一人是朝中一个文官举荐的。
而那文官,刚开始入朝时,便因为不小心得罪了宁家被数次打压。
是后来机缘巧合之下得了机会,如今才在朝中争得一席之地。
他的人,又怎可能尽心尽力给宁家治病?
怕是不把人毒死,就已经算好了。
“那我们……要不要做些什么?”
谢棠芝隐约觉得……
这些事件就好像一根根的线,而背后,凌鹤也是其中牵线的人之一。
在默默操纵着,这些事件一步步往前。
“当然要。”
果不其然,下一刻就见人点头。
凌鹤扭头看着她,笑了笑。
“这次,就需要夫人帮忙了。”
“你是说,何奉年?”
这次,谢棠芝反应极快。
她所说何奉年,可不仅仅是指他一个人。
自从医馆各处开办之后,如今天下有许多奇医都聚集在京都内,她手下的医馆当中。
若要算起来……
太医院里的水平,还不一定能与她手下那一批相提并论。
“不愧是我夫人。”
凌鹤颔首,赞赏道:“同我一样聪明。”
谢棠芝:“……”
“少耍贫。”
……
翌日一早。
何奉年提着药箱,带着两个大夫,主动登了宁家的门。
“我是来给宁夫人看病的。”
两个家丁相视一眼,其中一人竟然认出了他,有些惊喜。
“何大夫?”
“您不是从来不出诊么?这次,是老爷请您过来的?”
他接连问了几句,不等人回答,便十分热情地将他往院子里带。
“小的这就带您过去!”
他二话不说转头带路,身边另一个家丁跟着他,皱起眉。
“他是咱们府上请来的么?”
“我可从来没听老爷知会过。”
就这么贸然放进来……
是不是不太好?
“你懂什么,老爷日理万机,定是忘记同我们交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