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
大理寺卿应了声,“郡主说的也有理。”
眼前这几尊大佛,得罪了谁都是不好。
不如先应了谢棠芝的话,先拖延一段时日。
说不定,之后会有转机。
“既如此,此案就暂缓吧!”
大理寺卿很快下了决定。
“待本官调查过,七日后,再重新升堂审理!”
说完,他也不给众人反驳的机会,飞快从后门溜了。
原处只剩几人。
戚莹莹目光带着几分怨恨,冷冷瞪了谢棠芝一眼。
“真以为再等七日,此事便能有转机么?”
谢棠芝神色淡淡,“是非如何,要看证据。”
“有本小姐在,此事再过七十年,也是同样的结果!”
戚莹莹冷笑,说完,也甩袖离开了。
其他人也都各怀心思地散去。
谢棠芝本想同那妇人说些什么,却见后者只是朝她匆匆一鞠躬,便拉着儿子走了。
谢棠芝微蹙眉,心中好似想到什么,抬步追出去。
才到门口,便被另一道身影拦下。
“棠芝!”
是谢永宁。
他穿着一身官服,从外表看,依旧是那个风清月朗的贵族公子。
只是瘦弱了许多。
谢棠芝脚步微顿,看着人的目光中,似有不悦。
不等她开口,就听人道:“你别不高兴,叫住你,是有些要事要同你说。”
说完还怕她不愿听,连忙补充。
“只说两句,说完我便走。”
“那你说吧。”
谢棠芝眉心微蹙,还是耐着性子听了下去。
“适才在里面,看你与那戚小姐闹得凶……她毕竟是未来皇后,你与她交恶,没有好处。”
“所以呢?”
谢棠芝顿了顿,眯眸看他。
倒是没注意,方才在里面说话时,这人竟还偷看了?
“所以,日后还是多与她来往……”
“我瞧她不过是小女儿家的性子,你去哄她两句,她定不会记恨的。”
谢永宁温声道。
端的是一副为她好的姿态。
谢棠芝有些好笑。
如今眼瞧着是跟不上那妇人了,总觉着,人方才走得如此之急,是被谁叫去了……
想着,谢棠芝偏头,朝云烟打了个手势。
后者方才本就跟着她追人,这会儿也明白她的意思,点头先去了。
谢棠芝这才抬眸,看向眼前人。
后者还在劝着。
“我知道,你不喜欢这样,可这也是为了你好……”
“凌鹤位极人臣,身份本就危险,倘若再将未来皇后得罪了。”
“你们二人都有可能因此遭难——”
他说得倒是不错。
只不过……
谢棠芝轻轻抬头,态度依旧冷淡。
“我与她如何,不劳关心,我心中自有数。”
说完,微颔首,越过他准备离开。
还没走两步,便被握住手腕拉了回来。
“等等!”
这次,谢永宁语气中多了几分急切。
“哥哥知道你心中有气,可你也不能因此罔顾自己啊!”
“其他的哥哥都不多管,但此事,你就听哥哥一次,好不好?”
“我做这么多,都是为了你啊……”
为何你就是半点看不见,也不愿意接受呢?
谢永宁喃喃出声,心底蒙上了一层灰。
自从谢棠芝单方面与他决裂,时至今日,他都不曾睡过一个好觉。
每夜每夜被梦魇困扰,都是谢棠芝跌入深谷,苦苦哀求他救命的模样……
他不想再看到谢棠芝出事,却无能为力了。
“做了这么多?”
谢棠芝听着他的话,却只留意了最后一句,心中微动。
“你都做什么了?”
“没、没有……”
谢永宁眼底划过几分异样,大约是没想到,她会敏锐至此。
他慌忙摇头,低声道:“我的意思是,即便为了自己筹谋,你也不该——”
“若是没有,你又如何得知,戚莹莹是什么性子?”
就方才听两人在堂内几句意味不明的对话,心中便笃定了?
这未免也太假了些。
谢棠芝眼眸半眯,语气也逐渐冷下来,“你到底做了什么?”
谢永宁也在大理寺就任,倘若他真想做什么手脚,那是轻而易举的。
且不会让人怀疑。
“当真没有……”
谢永宁依旧摇头,眉头紧拧。
“即便你不愿再原谅我,你也相信我这一次,好么?”
谢棠芝却好似没听见他的话一样,顾自在心中斟酌起来。
这样这样子两个时辰前才开始,谢永宁又字字句句都在提戚莹莹……
莫非,是帮了戚莹莹什么?
脑海中浮现出这个名字,谢棠芝又想起了那妇人丈夫的尸首。
妇人信誓旦旦地说是被人乱棍打死的。
即便她刚才在堂前有说过谎,也不应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