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棠芝有意无意观察着他的神色,面上却故作疑惑。
“将军,这是我的东西……”
“有何不妥吗?”
“……没、没什么。”
听言,吴将军这才回神般,摇了摇头,“只是觉得,有些像故人的旧物。”
“便多看了几眼。”
“什么故人啊?我怎么没听说过?”
吴茹兰有些好奇。
谢棠芝也忍不住去看眼前的人,心中暗想——
她问得真是时候啊。
她也想知道。
“你年纪尚小,自然不知。”
吴将军看了她一眼,却没有要多解释的意思。
只是摩挲着手里的玉佩,半响后,还是将其还给了谢棠芝。
“郡主收好。”
“多谢。”
谢棠芝点头。
“只是不知……将军所说的故人,是很重要么?”
吴将军愣了愣,没有即刻回答。
谢棠芝又笑了笑,“我只是瞧着,您看起来似乎有些难过。”
“……都过去了。”
吴将军脸色又变,过了半响,才随口回应一句。
说完,也不管她是什么反应,自顾自走了。
“我爹今日怎么莫名其妙的。”
吴茹兰看着他远去的背影,忍不住嘀咕。
如今正是落日时,天色稍暗,倒让吴将军远去的背影显得多了几分寂寥。
谢棠芝看着人的背影,没有多言。
即便对方不多说,方才的反应,也足以确认一些事了。
“我先回去了。”
她笑了笑,同吴茹兰道。
回到府上,谢棠芝把方才的事同凌鹤说了。
“吴将军看到这玉佩时,面色显然有变……”
“想来,当年与沈将军,的确是有些渊源的。”
再者,他主动提到沈将军是“故人”,是否也说明,两人曾经关系匪浅?
如若不然的话,看到玉佩的第一瞬间,他就会本能撇清关系。
说着,谢棠芝又有些惋惜起来。
“我本想再多探听几句,可惜吴将军说什么也不愿再开口了……”
“有你查到的这些消息,也足够了。”
凌鹤笑笑,抬手揉了揉小姑娘的发顶。
再试探下去,他怕谢棠芝牵涉太深。
原本放任她去试探,就已经是危险之举了。
因着怕人出事,他连信物都未用真的,而是让人仿了一块差不多的赝品。
凌鹤眼眸半眯,接着把话说了下去。
“其他的,我来想办法。”
谢棠芝略有好奇地转头看他:“你想如何做?”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凌鹤却不打算解释,唇角微勾道。
谢棠芝还欲再开口。
话还未出口,却见外头有个亲卫进来,匆匆来到凌鹤身边,低声说了几句话。
凌鹤稍顿了顿,面上的笑容在顷刻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怎么了?”
谢棠芝看着眼前人的表情,总觉得有些不对。
“谢禾霜,跑了。”
凌鹤面色有些复杂,蹙眉道。
此人已然到穷途末路,居然还能脱身。
这一点,的确在他的意料之外。
谢棠芝也跟着愣了愣。
“……押送她回北域的队伍都是精锐,她只有一个人,是如何跑掉的?”
如今不论是大齐还是北域,对谢禾霜怕是都只有杀心,按说,也不会有人去救她才对。
“她身上藏了药,趁着夜里看守薄弱时,迷晕了守夜的护卫,连夜逃进了密林。”
凌鹤眼眸半眯,低声复述着方才听到的话。
说完了,又扭头去吩咐一旁的亲卫。
“让押车的人分散去找,再从就近的郡县中寻人支援。”
“无论如何,也要把她抓回来。”
如今的谢禾霜,价值等同于三座城池。
倘若人找不回来,他们便是理亏的一方。
指不定又要闹出什么风浪来。
“是。”
亲卫赶忙应声下去了。
“她跑了,太后不会找你麻烦吧?”谢棠芝有些忧虑。
毕竟,押送的人手,正是凌鹤手底下的禁军。
“放心。”
凌鹤眼底分明带着冷色,听言却勾唇笑笑,安抚道。
“即便真来找麻烦,我也有办法应付。”
谢棠芝微抿了抿唇,没再多言。
如今想这许多,也没用……
她心中忧虑,偏又做不了什么。
说那么多,反而要让凌鹤反过来安慰她……
谢棠芝有些挫败。
……
此时,边境密林中。
谢禾霜躲在昏暗的山洞里,看着外面的天色一点点沉下去,到最后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
四周时不时会传出些动静,有时是风吹过,有时又像是有什么东西爬过。
谢禾霜每每听到,都忍不住打冷颤。
她已经在此躲了一日了。
附近来搜寻她的人越来越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