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头到尾,被蒙蔽的那个人都是您!”谢永延咬牙切齿。
“住口!你若再说,休怪我连你这个儿子都不认!”
谢夫人气得七窍生烟,根本听不进去他的话。
谢永延一下噤了声,看着她仿若魔怔的模样,眼底浮现出几分嘲讽。
如今的谢夫人,可不就是当初的他么?
就像当初的他闭目塞听,如今谢夫人又怎可能听得进去他的话?
“你们都不认禾霜,可怜我的宝贝女儿……如今还不知道在什么地方受苦……”
谢夫人骂完,又软倒下来,捂着嘴低声哭了起来。
谢永延闭上了眼,神色倦怠。
……
自那日没从他口中问出话,谢夫人便没再出现过。
谢永延无人问津地在床榻上躺了两日,才感觉恢复了些力气。
他试着使力从床榻上爬起来,起身想往外走。
然还未站定,便因牵拉到伤口,猛地又要跌回去。
“二公子!”
进门送药的小厮正好瞧见这一幕,赶忙过来扶住他。
“您没事吧?快……快躺回去……”
谢永延却只是摇头,用尽力气按住了他想把自己往床上扶的手。
“去套马车,我要出府一趟。”
他低声道。
“啊?您还受着伤呢……还是先歇着吧,若有什么事,吩咐小人去办便是……”
小厮微怔,险些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去!”谢永延咬紧牙关,实在没力气废话。
小厮拗不过他,只好转身出去照办。
套好马车,又将他搀扶了出去。
谢永延伤口还未愈合,每走一步,都能感觉到撕心裂肺的痛。
全身上下的骨头好似都在叫嚣,仿佛下一刻就会碎掉。
谢永延强忍着上了马车,这才又吩咐:“去……郡主府。”
小厮眼看他这副好似下一刻便能死过去的模样,整个人心惊肉跳的,偏还不敢违背,只能让车夫将他送去。
半个时辰后,马车在郡主府附近停下。
谢永延想走得再近些,临了却又想到什么,叫停了车夫。
“别靠太近,找个偏僻点的地方停下。”
他实在没力气下车,只能坐在马车内,透过小窗远远盯着不远处的宅门。
就这么静等了约有一个时辰。
府内隐约有嬉笑声传出。
没过多久,就见谢棠芝带着两个丫鬟从院内走出来,静等了片刻,很快又上了从侧门开来的马车。
扬长而去。
谢永延紧紧盯着这一幕,一时说不清心中是什么感觉。
怪他。
明明从前有那么多可以挽回的机会,却都被他亲手毁了。
到如今,连见她一面,都偷偷摸摸成了奢望。
人走远后,谢永延又盯着宅门看了好半响,才低声道:“回去吧。”
等他养好了伤,再来想办法赎罪也不迟。
……
谢棠芝带着绿禾二人去了京中新开的酒楼,直至傍晚时分,才提着食盒回府。
才下马车,却见远处有个人影猛地冲上来,二话不说便要对她动手。
“小贱人!你将禾霜赶出谢家还不够,如今还想害死她是不是!?”
谢棠芝吓得一惊,本能后退了两步。
离得远了才看清,来人竟是许久未见的谢夫人。
云烟反应飞快,回神便上前,提剑拦在了她面前。
谢夫人看不见似的,一边挣扎,一边死死瞪着谢棠芝。
“你把禾霜藏哪儿了?!”
“我告诉你!你若敢害她,我即便是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那满脸怨毒的模样,好似眼前的根本不是她生下的女儿……
而只是,一个有着血海深仇的仇人。
谢棠芝只怔了半响,很快回过神。
绿禾怕她伤心,伸手要扶谢棠芝进门:“我看她就是在疯言疯语……小姐,咱们别管她了,快进去吧。”
却见谢棠芝摆了摆手,上前两步。
“你想找谢禾霜?”
“你把她藏到什么地方去了?!”
“定是你联合谢永延那个混账,绑架了她是不是?禾霜要是出事,我绝不饶你——”
谢棠芝一时有些疑惑。
这……
同谢永延又有何关系?
她想不出其中缘由,干脆也不想了,只淡淡道。
“我没抓她。”
“但我知道,她如今就在皇宫里,被太后下旨关在天牢中。”
“你若真想救她,不如自己入宫去求太后放人吧。”
谢夫人听得怔愣,第一反应便是摇头。
“不、不可能……”
怎么会在宫中?
“她的去处我已经说了,信不信由你。”
谢棠芝淡淡抛出一句。
说完,转身带着两人入了府。
谢夫人还想再追,却被看门的守卫拦在了外头。
府内。
绿禾加快脚步,好不容易跟上了她,困惑道:“那位……不是上次害您受伤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