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鹤眯了眯眸,嗤笑起来。
“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就按你说的办吧。”
邬子余浑身一僵。
半响,不可置信地抬起头,看着他。
凌鹤却不准备继续多言,摆了摆手,吩咐就近的护卫。
“把他带下去吧。”
邬子余为了保命,才主动说出那样一番话。
可如今听闻真要被废,顿时又慌张起来,被拖走时还不断大喊着。
“大人饶命啊大人!”
只可惜,喊得再大声,也是无人回应。
院子里,只剩下一个谢禾霜。
眼看邬子余都被带走,她更怕了,瞪着眼不断挣扎。
凌鹤垂眸,扫了眼地上那如同爬虫似的人。
他并未自作主张,反而转头,看向身边仍虚弱的女子:“她呢?你想如何处置?”
谢棠芝沉默了片刻。
“杀了吧。”
半响,才听她开口。
语气淡淡的,却又带着几分狠绝。
凌鹤眸底划过几分诧异。
“反正,留下也只是个祸患。”
倒不如早日除掉。
凌鹤眉梢微挑,这次没再多言,只是轻轻颔首,“听你的。”
“唔!唔唔——”
这番对话,下方的谢禾霜而言听见了,顿时整个人大惊,拼命挣扎起来。
只可惜,就凭她那点微末的力气,再如何动弹也不可能把身上的绳子挣开。
“没听到郡主的话吗?”凌鹤转头看了随行的护卫一眼。
“把她也带下去吧。”
两个护卫即刻应是,上前将谢禾霜也拖走了。
谢棠芝瞧着有些诧异,本能瞪大了眼眸,去看身边的人。
“怎么?”
不等她说话,凌鹤便好似已经明白了人的意思,当下有些无奈。
“如此血腥的场面,你还想亲眼看着不成?”
谢棠芝抿了抿唇。
她的确想。
上辈子她就是因谢禾霜而死。
而今生,已经什么都不同了。
她的确……
很想亲眼看着,谢禾霜走向终结。
“……我不怕。”
心中思绪万千,临到头来,也只变成了这么一句。
“是我不想让你看见。”
凌鹤有些无奈道。
说着,伸手摸了摸她的脑袋,“快回去歇着吧。”
“你身上还带着伤,受不得凉。”
人都已经被带走了,谢棠芝倒也没勉强,就着他的搀扶转身往房里走。
才刚一步跨过门槛,却听后方有另一道声音传入。
“小公子,相爷请您回去。”
回首一看,一个相府护卫打扮的男子,正站在门口。
是凌相派来的人。
“现在没空,让他等着。”
凌鹤想也不想便答,语气懒懒的。
“……相爷说,您若再不回,便别怪他亲自到郡主府来请了。”
护卫沉默半响,又补充了一句。
“……”
嘴上这么说着,可若凌相真的来了,便不仅仅是叫他回去那么简单了。
凌鹤转眼看着身边的女子,握着她手臂的手,逐渐收紧。
那老东西,在用谢棠芝威胁他!
“凌鹤哥哥……”
谢棠芝被抓得有些疼,抬头,微蹙起眉看他。
正要问他的打算,下一刻,便见人微寒的表情已经恢复如初。
他抬手在小姑娘发顶摸了摸,“你在府上好好养着,若无要事,不要随处乱跑。”
更不要去听外头那些乱七八糟的风言风语。
后半句意图太过明显,凌鹤总归没开口,缓缓把话咽了回去。
“……凌相叫你,是为了唐家的事吧?”
谢棠芝抿了抿唇,看着他问。
眼底的忧虑,都快要溢出来了。
“别想太多。”
凌鹤淡笑了笑,并未回答是与否,只叮嘱了她好好歇息。
随即,转身面向还守在门口的相府护卫时,神情顷刻便冷下来。
他也不多言,大步流星走出了院子。
出了郡主府,马车早已准备好,仆从在旁等着,见他出来,即刻让人搭好了小台阶。
凌鹤却未即刻上去,半眯着眸子,只道:“回去转告那老家伙——”
“若还想让我办事,日后,便不要再带人靠近这座宅邸一步!”
语气隐含杀意。
若非现在还不是时候……
凌鹤眼底戾气乍现,半响才压制下去,面无表情上了马车。
坐稳后,低头才发现,自己手中还捏着一方帕子。
是谢棠芝的。
捻了捻手里布料的触感,又想起她担忧的神情,凌鹤目光一点点柔和下来。
其实,有关唐家,他还有一件事并未告诉谢棠芝。
那就是,唐家仰仗着那老东西,这么些年全靠他才能为所欲为……
所以,即便生了歹心,也不敢真的动手做什么。
一切凌相心中升起的怀疑,都是他有意推动的。
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