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自己的筹算。”他无奈地轻叹了口气道。
说着,又伸手去拉小姑娘的手,握得更紧了些。
“先前是怕说出来会走漏风声,才一直没有告诉你。”
“不曾想却险些让你因此涉险,是我不好。”
凌鹤语气稍沉,颇为认真地保证。
“不会再有下次了。”
谢棠芝抿唇看着他。
半响,好似忽然想到什么。
“所以,你早就猜到了自己会进大理寺?”
却半点风声也不透露给她?
“大理寺的事,当真是个意外。”凌鹤苦笑着摇摇头。
“我只是知道,那老东西还有事让我去办,所以,即便是失去官职,也不会太久。”
林相忌惮他、怀疑他,所以故意撤了他的职,还纵容旁人欺辱,想以此来打压他越发嚣张的气焰。
可他再如何,最终还是会把权力还给凌鹤。
因为他舍不得手下这把顺手的刀。
有些脏事,唯有让他来做。
“那是什么事?”谢棠芝本能追问了一句。
说着,又有些小心地补充试探。
“这能说吗?”
“同你,当然没什么不能的。”男人眼底浮现出几分好笑,柔声道。
“还记得昨日大理寺中,唐家那个小儿子么?”
谢棠芝当然记得。
她面上浮现出几分惊诧,“此事和他有关?”
“不是和他有关,而是和唐家有关。”
谢棠芝眼底闪过狐疑。
“早年先帝还在时,唐家有女入宫为妃,当时唐家的老爷子,也在朝中为官。”
“可到如今,那位先妃与先帝都早已不在,唐家老爷也因犯错被撤职。”
“然即便他们在朝中已经空无一人,如今在京中地位却依旧不低,你可知为什么?”
谢棠芝迟疑着摇了摇头。
片刻后,又想起什么:“依稀记得,唐家似乎经营着什么生意?”
“是。”
凌鹤颔首,继而接着解释道。
“如今天下最大的粮铺,便是唐家经营的,铺子遍布朝内各城。”
“他背后有那老东西撑着,近两年来更是一家独大,因此也越发嚣张。不仅在米粮上做手脚,还大肆垄断粮食,提高价钱。”
“可京中的粮铺,似乎并无异常?”
谢棠芝微蹙眉,略困惑道。
“京都是天子脚下,他们自不敢这么放肆。”凌鹤冷笑一声。
“可京都之外,特别是边缘之地……”
“朝廷手伸不到的地方,就不是如此了。”
“那些地方粮价比京都还要贵上双倍不止,米粮里还掺杂了大量的沙子。”
“这也太黑心了!”
谢棠芝听得一惊。
“所以,唐家才不得不除。”凌鹤面色稍冷。
“可是,这与凌相有何关系?”
谢棠芝有些不明。
据她所知,凌相可并非那等善心之人。
能用此方法多挣些银子,他心中只怕高兴都来不及!
“唐家生意做大了,歪心思自然也就多了,触了那老家伙的底线……”
“如今,那老家伙费尽心思,只想除掉他们,再把银子顺利要回来。”
凌鹤冷笑道。
可唐家毕竟地位不低,他自己出手,唯恐留下后患。
所以,才迫不及待把凌鹤放出来。
谢棠芝拧眉,“这分明是存了心的,要把恶名都往你身上推!”
“他将我留到今日,为的便是让我做这等勾当。”凌鹤眯了眯眸子,语气淡然。
似乎早已习惯了。
说完后,低下头去,看着小姑娘义愤填膺的模样,又忍不住笑起来。
“心疼我?”
谢棠芝抿了抿唇,还未好意思说话。
便听人又笃定地接着道,“既然心疼,不如早日嫁给我。”
“有你在身边陪着,自然就不会那么苦了。”
语气半含戏谑。
“没有三媒六聘,我可不听你这些花言巧语。”
谢棠芝轻哼。
可听这话,又何尝不是同意的意思?
凌鹤双眸瞬间亮起来。
正要再说什么,外头忽然传来护卫的声音。
“大人,大理寺少卿邬子余来了。”
凌鹤一顿,眼底划过不悦。
片刻后,才抬首回看眼前的女子,放低了声音。
“我出去瞧瞧,你先歇息。”
还未起身,便被谢棠芝拉住了衣角。
“我也去。”
凌鹤蹙眉,无奈还是点点头,替她披好衣衫,搀扶着人出去了。
一出院子便见邬子余飞快跪了下来。
他的身后,还带着个被五花大绑起来的女子。
可不正是谢禾霜。
她全身上下都被绳索捆住,衣衫有些地方像是被什么利器抽破了,隐约露出血痕。
人也是虚弱得半点力气都无。
可听到动静,微微抬头看到谢棠芝时,她的目光瞬间变得锐利又凶狠!
恨不得即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