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永宁愣愣的,看着面前紧闭的大门,心里像是被压了一块大石。
沉重的喘不过气。
他明明不是这个意思!
他不过是想尽自己所能,关心一下她。
为何又是这样?为何谢棠芝就是油盐不进呢?
当日的事他的确有错,可陷害她跌入深谷的是谢禾霜。
他只是不明事态苛责了两句。
仅仅因此,谢棠芝便要给他定下死罪么?
未免太过了。
谢永宁眉头紧蹙,心里有一团无名之火不断燃烧。
能做的他都已经做了,到底要如何,谢棠芝才愿意不计前嫌?
思虑至此,脑海中忽然浮现出一个可怜兮兮的身影。
谢永宁眸光骤亮。
是了。
定是因为谢禾霜还在这里。
定是因为害了她的罪魁祸首还未得到惩戒,棠芝才不愿放下芥蒂。
若他能帮人彻底铲除谢禾霜,为她报了仇……
棠芝定会高兴的。
“一定是这样……”谢永宁呢喃着,心中逐渐有了章程。
他不再留恋,快步转身离开宅邸,去寻了谢淳。
先前为求谨慎,他并未将这些事告诉谢淳,如今却顾不得这么多了。
谢淳听了消息,只觉愕然。
他也考虑过,那个女人应当不止是区区一个老仆妇的女儿这般简单。
可她到底有什么本事,才能在把守森严的谢府之内,让一众下属来去自如。
又在暗中筹谋了什么,值得她如此冒险?
“若能查清楚,她那日在背后差遣之人到底是谁,想必就能知道她的身份了。”谢永宁低声道。
还有……
谢元杰为何知道她杀了自己的亲生女儿取而代之,还愿意把人留下的理由。
谢淳也知晓他的想法,转眼幽幽盯着他,“你想怎么做?”
还不等他开口,外头忽然传来轻唤。
“大公子。”
一个护卫打扮的男子走至门口,匆忙看着他,神色稍显激动。
这是他的亲卫。
若非有要事,轻易不会强闯到跟前来打扰他。
谢永宁神色微变,上前看着他,“可是得到什么消息了?”
亲卫点点头,自腰间取出一封信送到他手上。
“这是刚从大小姐院中截下的信件。”
他缓声解释,“她派了护卫将信送出府,被属下撞了个正着。”
自上次发现谢禾霜有异开始,谢永宁便一直让他暗中监视着。
不曾想,还真有了新发现。
“做得好!”
谢永宁眸中闪过亮色,夸赞了两句,才让人退下。
他正愁不知如何入手,谢禾霜便亲自送来了一个契机。
“快打开看看,里面写了什么。”
谢淳也有些激动,好奇地走过来。
前者飞快拆开了信封,将里面的内容展现出来——
只可惜,纸上的文字并非是他们所熟知的。
在两人眼里,甚至称得上是奇形怪状。
“这难道是某种暗语?”谢淳微蹙眉。
原本还想着,能拿到些线索。
结果这纸上内容如同鬼画符似的,根本没用!
“确有可能。”谢永宁一颗心也跟着缓缓沉下去。
半响,自嘲地笑出声。
想来也是。
谢禾霜费心谋划的这些,怎可能会毫无防备,如此轻易就被他们发现一切?
还是他们想得太天真了。
“若是解不开上面的字样,这东西同废纸有何区别?!”谢淳捏紧拳,控制不住恼火,狠狠在桌上锤了一圈。
“碰——”的一下,剧烈声响传出。
连带着桌上的茶具也跟着震颤了片刻。
谢永宁沉吟着没说话。
一时半会,他也想不出好的对策。
屋内一片沉默。
不知过了多久,谢淳忽然转身凑近过来,抽走了他手里的那几张纸,转身朝屋外走去。
“你要做什么?”谢永宁惊了一下,本能追出去。
“与其在这里胡乱猜测,倒不如,亲自去问问本人!”
谢淳的声音远远传来。
再抬头一看,对方的身影分明已经消失在眼前了。
……
谢禾霜坐在房内,正有些焦灼地等待着回信。
若是按照往日,这个时辰,回信应该也被送回来了。
此时却什么也没有。
正犹豫着要不要再派个人去打探,外头忽然传来砸门声。
谢禾霜吓得一惊,第一反应便是——
该不会是谢永宁又来找麻烦了吧?
自上次险些被掐死,她也让人去找过谢元杰。
后者虽不打算顾及她的死活,可好歹两人交易还未达成,所以最后还是答应了,加派一队人马在外看守。
想来,即便谢永宁闹起来,也进不来这里。
谢禾霜在心中安慰自己。
说来可笑,此处禁锢她的牢笼,在每当有人上门找麻烦时,却也成了保护她最坚固的壁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