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代完了,谢棠芝回到院里,等了小半个时辰,才见何奉年从里面走出来。
“她怎么样?”谢棠芝快步上前。
“人在水里淹久了,五脏六腑都有损毁……加之我来时,那位姑娘就只剩一口气了,能救回来已是不易。”
何奉年微垂首,低声同她解释,神色稍显凝重。
谢棠芝听得一颗心都纠起来了。
说到底,吴小姐会受此难,和她脱不了干系……
若非对方与她关系匪浅,先前又三番四次,在和戚若姝对上时帮她说话,她也不会被盯上。
心中正难受着,又听何奉年接着道,“所以若想痊愈,今后一年半载,都得好好服药调养着,不能马虎。”
“……”
谢棠芝终于后知后觉意识到,自己似乎误会了什么。
她看着眼前人,试探问,“所以……她现在没事吧?”
“暂且已经脱离了危险,晚些时候估计会烧起来一阵,等烧退了便好了。”
“这话你一开始就该说清楚啊!”绿禾忍不住瞪他一眼道。
方才不仅是谢棠芝,她也被吓得不行。
还真以为,那吴小姐状况太严重,救不回来了……
何奉年一脸茫然。
他不是一直都在解释么?
这要说清楚,也总得给人些时间吧?
谢棠芝心中好笑,并未与他计较什么,只问,“我能否进去看看她?”
“看吧。”何奉年点点头。
进了房间,谢棠芝走到床前,动作更为小心。
生怕自己一个不经意,做出点什么动作,都会惊扰道对方似的。
直至坐在床前,确认了何奉年所说的,如今人只是昏迷着,并无其他大碍了之后,才算松一口气。
“都是我连累了你……”
谢棠芝给她整了整被褥,语气透着无奈。
“你可得快些醒过来啊,真正害了你的人,如今可还什么事都没有呢。”
她没久留,坐了片刻便起身出去了。
如今人还未醒,也不方便四处挪动,谢棠芝干脆也在此处住下了,吩咐何奉年留下,好生照看着她。
夜半时分,云烟回来了,说是抓住了那流苏的主人。
谢棠芝听到的第一瞬,便全无了睡意,起身穿上衣裳,走出庭院。
云烟站在院子中央,脚边是一个被五花大绑起来的女子。
后者双目紧闭着,像是被打晕过去了。
“小姐。”
见谢棠芝出来,云烟行了礼。
随即,又俯身把地上昏迷之人弄醒了。
后者带着几分迷蒙睁开眼眸,四处看了看,发现自身处境不对后,神情迅速变得惊恐。
“这……这是什么地方!你们是什么人!”
她惊愕地坐起来,边挣扎边喊着,“我可是安平郡主的人!你们竟敢绑我,是——”
这女子大约是想说些威胁的话。
话到嘴边,却在此时看清了谢棠芝的面容。
谢棠芝今日随着众人一同赴宴,她也是瞧见了的,自不会不认得。
看清她的瞬间,女子有些心虚地低下了头。
半响,又眼神躲闪着,故作不解问,“长宁郡主?您、您这是什么意思?为何要抓我?”
“为何抓你,你自己心里不清楚么?”谢棠芝唇角微勾,轻嗤出声。
“我、我……我什么也不知道!”
女子说话都结巴了,偏还强作镇定着,“奴婢是安平郡主的人,即便您同为郡主,对奴婢有所不满,却也不能如此胡作非为吧!”
“若是被我家郡主知道了,定不会——”
“定不会什么?不会放过我吗?”谢棠芝没等她把话说完,便直接打断。
她慢悠悠上前两步,在女子面前半蹲,来到一个与她平视的高度。
“你当真觉得,堂堂安平郡主,会为了你这一个名字都不一定记得的小奴婢,来寻我麻烦呢?”
“哦,不对。”
谢棠芝说着,忽而想起什么般,摇了摇头,继续笑道,“你是我秘密让人抓回来的,只怕,现在她连你失踪了都不知。”
“即便过些日子发现了,你猜,她会不会为了你大费周折,四处派人去找?”
事实证明,是不会的。
戚若姝骄纵惯了,根本不会顾及身边这些下人的死活。
平日里惹得她不快了,随手处死的也不是没有。
她这一失踪,戚若姝不责罚已经算是好的,又如何会亲自去找?
想到这一点,女子脸色更白了几分。
丝毫没发觉,自己已经被谢棠芝绕进去了。
“我也不为难你,只要你把白日里,湖边发生的事全部告诉我……”
“我保证,不会对你做什么。”
谢棠芝放缓了语气,继续盯着她道。
“我……”女子张了张口,却终究还是保留着几分理智。
自知,若是把这一切告诉谢棠芝。
之后,戚若姝绝不会放过她!
正犹豫着,云烟的声音响起,“她既不老实,不如属下先把人带到一边去,刑讯审问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