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幸,现在也不晚……”谢棠芝喃喃道。
她有幸重活了一世,这辈子,一切都还有转圜的余地。
这次,她绝不会让自己与凌鹤,再重蹈覆辙了。
谢棠芝暗暗下定了决心。
此时,却听耳边传来戏谑的声音。
“什么不晚?”
“是指如今还有机会,要嫁给我么?”
一抬眸,男人坐在面前,正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谢棠芝:“……”
心下的那一点伤怀在瞬息之间被冲刷了个一干二净。
取而代之的,是几分羞恼。
“谁与你说这个了!”
“那你方才是何意?”凌鹤眉梢微挑,并不打算就此放过她。
“我的意思是,从前没看透你的为人——如今瞧清楚了,再来报复也不晚!”
谢棠芝故作恶狠狠地瞪他道。
说着,顺手抓起一旁摆着的书卷,要去拍他。
后者就这么坐在原处,不躲不闪,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眼看书卷要砸下去,凌鹤坐得四平八稳,丝毫没有要躲闪的位置。
临了,谢棠芝停住动作,悻悻收回手。
“你怎么也不躲一下?”
分明前世就知道,这男人惯会嘴毒,即便是对她,损起来也是毫不留情。
上辈子针锋相对时,她没少被对方呛得面红耳赤。
“你若高兴,随便砸便是。”男人语气淡淡,不甚在乎的模样。
谢棠芝哼了一声,收回书卷没去打他,却在男人不设防时,抬手在同一个地方弹了一下。
原本就未曾消散下去的红印,又加深了几分。
谢棠芝得逞地收回目光,重新坐回去,微微仰着头,仿若一只斗胜的小狐狸。
“你自己说的,我若高兴,就随便我。”
凌鹤唇角微抽,似乎有些无奈。
眼底却又分明带着十足的纵容。
“你还未告诉我,带我来这里,到底是要做什么。”
谢棠芝也没继续与他瞎扯,言归正传问。
“方才那个掌柜。”男人眸子微眯,摆正了脸色,轻言道。
“他怎么了?”
“先前同你说过,元安侯手里,有一样让谢禾霜趋之若鹜的宝贝。”
“但你不知的是,当年元安侯正是因为这件宝贝,才一路加官进爵,爬到了如今的位置。”
元安侯府的爵位是世袭,但当年本该继承那个位置的,其实并不是他。
谢棠芝眼底闪过几分惊诧,更为好奇地看着他,等着对方往下说。
凌鹤不紧不慢端起桌上的茶,喝了一口,“当年他随军出兵,后来在一战中走失,正当所有人都以为他死了时,他却带着那件宝贝重新回到了京都。”
“而当时,其实还有另一人与他同行。”
谢棠芝听着,心里蓦然想到了什么,“是外面那位掌柜!?”
若要说凌鹤带她来这里的目的,也只有外面那个人了……
还有那掌柜脸上的伤,仔细回想,的确也像是在战争中造成的。
“不错。”凌鹤颔首,肯定了她的猜想。
“此次带你来,便是为了从他口中问出,那宝物的线索。”
他们只知元安侯手里有一件宝贝,却不知那到底是什么,鼬到底为何有那么大的魅力……
引得谢禾霜如此痴狂。
与其守株待兔,等着谢禾霜手底下的人得出答案,如今有了线索,他也不愿轻易放过。
“那我们要如何查下去?”谢棠芝听得认真,等他说完了才问。
自己心里也在斟酌着。
“他在此处隐姓埋名十几年,当年的线索,大约早已经被掩盖干净了。”凌鹤眯眸道。
能查到如今这个地步,已然是极限了。
“那……”
“若要知道真相,只能等他亲自开口。”
说着,男人顿了顿,又转眼看向她道:“不过如今先不急。”
“此处地方虽不算繁华,各处胜景却不少,你可听过?”
谢棠芝摇摇头,有些愣愣的。
约是不明白,男人的话题怎的忽然扯到这方面上去了?
“没听过也无妨,晚些带你去瞧瞧,亲自见识见识便是。”
说完,他看着谢棠芝一笑。
“可我们不是还要查……”
“先带你玩两日,玩够了再查也不迟。”
谢棠芝:“……”
一时无话可说。
她不知这男人的计划,到头来倒也没说什么。
……
天色渐黑,已经用过晚饭的谢棠芝被拉到了街上。
此处的街景甚美,虽然不如京都繁华热闹,但幽静也有幽静的好。
四则零零散散散落着一些小摊,静谧中透着美好。
谢棠芝与人走在路上,抬眼便能看见繁星点点,心下微微泛起涟漪。
上一世……
她似乎从来没有在如此情况下,和凌鹤一起走过。
两人逛过几处,谢棠芝目光忽然被一处吸引。
不同于别处的小吃或饰品,那小小摊子上,摆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