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
男人轻描淡写吩咐一句。
马车便又缓缓朝前开去。
谢棠芝掀开帘子,朝外看了看。
此行往前走的方向,是从前没去过的。
“这是要去哪儿?”她奇道。
凌鹤勾唇,“到了你便知。”
这人又故意买关子。
谢棠芝无奈想着,却也没多问。
总归,对方不会害了她就是。
她原以为,此番去也不会是去什么太远的地方。
不曾想,马车走了足有两三个时辰,才停下来。
待到地方时,她已然昏昏欲睡了。
“啪!”
脸颊处传来刺痛。
谢棠芝猛然惊醒,本能转眼往旁边看。
就见男人似笑非笑看她一眼,自若道,“到了。”
到了便到了,有你这么叫人的吗!
谢棠芝摸了摸发麻的脸颊,咬咬牙。
“下去吧。”
眼瞧着小姑娘义愤填膺的模样,男人似乎更好笑了,率先起身往下走。
谢棠芝轻哼一声,跟了上去。
走了两步,她忽而停下来,轻喊前面已经走远的人,“凌鹤哥哥。”
“怎么?”
后者本能回首。
“你过来瞧。”谢棠芝将放在身后的一只手伸出来,紧握成拳。
就好似,在里面藏了什么东西。
凌鹤顺着她的话走过来,垂眸看了看她的手,“你拳头怎么了?”
谢棠芝:“……”
“你猜,我手里有什么?”
她不与这人计较,缓缓把手伸到男人眼前,甚至为此,高高踮起了脚尖。
“不知……”
男人嘴角微抽,话还未说完,额头处便被人敲了狠狠一下暴栗。
他微蹙起眉,往后退了一步。
谢棠芝得逞了,眼底闪过几分得意的笑,不等他有反应,便蹦跶着往前跑去。
“是去前面的客栈对吧?我在前面等你。”
只留高大的男人站在原处,一手捂着额头,眯眸看她。
这小丫头大约以为,自己的伎俩他看不穿。
却殊不知……
在他记忆深处,很多年前,便有个小土豆,对他使过这一招。
如今多年过去,或许她早已忘了。
他却记得。
因为那是一片灰暗中,唯一的光亮。
……
此处客栈地处偏僻,环境却意外的好。
门外建了个不小的庭院,两边种满了花。
正是开春的时节,四周能瞧见许多含苞待放的花儿,香气一阵阵扑鼻而来。
一片花景中,还搭了个藤条织造的秋千。
谢棠芝一眼扫过去,眸中浮现出兴致。
她回首去等后方的男人,“为何忽然想带我来这里?”
又是带她来玩的不成?
看对方的神色,却也不像。
凌鹤走至身边,并未说话,幽幽盯着她。
她方才下手重了,男人额头上,还留着一点红印。
谢棠芝忽然想起了一个词——
老虎身上拔毛。
不知为何,总觉得,这个词在如今用起来分外贴切。
谢棠芝微抿唇,讪笑,“凌鹤哥哥……”
你不会如此小气,与我计较的对吧?
凌鹤轻哼一声,对这小姑娘“能屈能伸”的模样并不欣赏,只是带着人往里走。
“先进去。”
入了客栈,很快,有个中年男子迎上来。
“二位客官,吃饭还是住店?”
谢棠芝一眼看过去,心下稍惊了一下。
不为别的,实在是这男子面容有些吓人。
他一张脸上挂满了横七竖八的疤痕,几乎让人分辨不清五官。
笑起来,更是显得有几分阴森。
“住店。”凌鹤倒是镇定得很,轻描淡写道。
“好嘞。”
男子应声,立刻转身去安排,给两人安排房间。
他转头去取钥匙时,才又想起什么,“是一间还是……”
“一间上房,我们夫妻二人住在一起。”
凌鹤继续轻飘飘道。
此话一出,谢棠芝都顾不得诧异眼前之人了,蓦然瞪大眼眸看他。
“怎么了?夫人莫不是还在闹脾气,不想与我住在一块儿?”
凌鹤眉梢微挑,回望着她,故作不解般道。
谢棠芝:“……”
“我不是这个意思。”
她实在不明,这人到底是想做什么!
只能先顺着他说的演下去。
“那就好。”
凌鹤满意颔首,取了钥匙。
中年男子全程看着,不由感慨道,“二位感情真是好。”
“我们二人青梅竹马,相守多年,总算能成婚,这是必然的。”凌鹤不紧不慢道。
谢棠芝:“……”
这是演上瘾了吗!
男子将两人送上房间,中途,凌鹤还主动同人说了不少话。
譬如两人是如何排除万难成婚的,他有多深爱这位夫人,以及这位夫人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