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顿半响,谢棠芝才卖乖似的一笑,“我知道,凌鹤哥哥你会帮我的。”
男人无奈看着她,并不吃这一套。
“我帮你什么?直接任你赌输了,被遣送昌郡,眼不见心不烦才好。”
谢棠芝微垂首,小心蹭上前,拽着他的衣摆,才又抬头看他,“你当真舍得?”
小姑娘生得娇俏,虽是装出来的委屈,却还是容易让人心软。
凌鹤叹了口气。
“其实我心里已经有办法了,你只要借我几个人便好。”谢棠芝趁机道。
男人眉梢微挑,“什么办法?”
“待我办成,你便知道了。”谢棠芝眨了眨眼,故作神秘似的。
男人眯眸盯着她。
谢棠芝垂首,回避视线似的,没再多说,率先上了马车。
“外头冷得很,快回去吧。”
分明是在逃避话题。
凌鹤微蹙眉,片刻后跟了上去。
……
两人这边算是暂且达成了共识。
太后寝宫内,却是闹翻了天。
戚若姝嗓音尖锐地高喊着,“姑母!您分明答应了,让我来决定,将那个小贱人送出京都的!”
“怎能忽然变卦了!”
因气愤,戚若姝整张脸都变得通红,拳头捏得死紧。
她原还想着,最多一日,就再也不用见到那小贱人了,心里高兴了许久。
不曾想,刚入宫来,便听了这样的消息!
凭什么!
“行了。”太后被吵得有些头疼,摆了摆手道。
“哀家只答应了给她一年时间,一年之后若是不成,哀家便直接下旨赐死了她,如此不是更好?”
“不行!”戚若姝想也不想便摇头。
“我不想她在京都碍眼!一刻也不行!”
一年之后的事,谁说得准?
即便那个贱人办不成,届时,凌哥哥说不准还是维护着她的……
这不是她想要的结果!
“姑母,您答应了我的!”
戚若姝说着,凑过去抓住了她的衣摆,左右摇晃着。
是惯用的撒娇姿态。
“把她送走吧,别再等了。”
“哀家一诺千金,既已应承,便没有反悔的道理。”
太后面不改色,将自己的衣衫拉了回来。
“那您还是先答应我的呢——”戚若姝不忿道。
这次,话才说完,便见太后面色沉下来,“好了!”
“任性也要有个度!”
她语气罕见少有的威严了不少,眼底带着几分愠怒之色。
把戚若姝吓了一跳。
姑母向来疼爱她,何曾这样偏颇过……
看着人一副惊愕的模样,太后也知,自己话说重了。
无奈叹一口气,语气缓和下来,“一年时间,一晃便过去了,再等等又有何妨?”
“再说,你们二人马上便要成婚了,到那时候,你才是名正言顺的凌夫人。”
“凌鹤自然知道,哪边更为重要。”
戚若姝呆愣地看着她。
“他们二人好歹也年少情谊,你若再这么闹下去,只会让他更瞧不上你。”
话说到此,戚若姝神色明显紧张起来,态度也不似一开始强硬了。
“我、我知道了……”
太后揉了揉眉心,不欲再多言,摆手道,“哀家要歇了,你下去吧。”
这几日本就不舒服,常常头痛。
如今被戚若姝这么一吵,更像是被针扎了似的。
……
回到府上,凌鹤送了几个身手利索的下人过来,供她差遣。
谢棠芝直接吩咐,“你们即刻赶去昌郡,替我寻一个名叫卫凌的人。”
“此时他大约还是个土匪……找到了之后,着信回来告诉我。”
想了想,谢棠芝又补充一句,“若中途见他遇上什么危险,可以着手帮一下……若没有,便只暗中监视着。”
谢棠芝仔细回想了一下,那卫凌在收服昌郡之前,在那一带便颇为出名。
要找起来应当不算难。
“是。”
几人立刻拱手应声,转身去了。
眼看着人正要走远,半响后,其中一人又想起什么般,转身折返回来道。
“郡主,大人让属下知会一声,他明日会派人来接您。”
“去哪儿?”谢棠芝微顿,本能问。
“属下不知。”
谢棠芝也没多问,应声让人走了,心里却疑虑不断。
先前两回凌鹤约她出去,都不见得是什么好事。
这次,不会也一样吧?
怀着疑虑等到了翌日,清早,马车果真如约停在了谢府外。
谢棠芝出门时,还碰上了谢淳。
后者不知是跟上来的,还是碰巧遇上,见她十分熟稔地往马车处走,有些紧张地张口叫住她。
“棠芝!”
待她回首,才见人又问,“你要去哪儿?”
这马车一看就不是他们府上的。
“将军如今是太闲了么?都有功夫关心起我的去处了?”谢棠芝没回应,有些好笑地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