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我与棠芝将那妇人带回来对质,三弟你不信……”
谢永宁不紧不慢地开声道。
“那日你说,说不定那妇人也是说谎骗人的,所以,我亲自去了一趟南边,调查了当年禾霜所住的庄子。”
话音才落,屋内几人都蓦然瞪大了眼。
谢棠芝心底也有诧异闪过。
对方会亲自查到南边庄子,倒是她始料未及的……
“结果如何?”谢淳心下一紧,立刻紧盯着他问。
看着自家大哥难以分辨的神色,不由自主紧张起来。
“我拿着画像问遍了庄子里的下人,他们都一致点头确认了,她就是在庄子养病多年的大小姐。”
谢永宁说着,拿出一张画像,展露在众人面前。
上面所画的,的确是谢禾霜的面容。
谢淳一眼扫过去,松了口气,“那不就恰好证明了,我当日的想法没错?”
这一刻,他不由得在心里庆幸。
所幸,当日他选择了相信禾霜,
如若不然,还不知道妹妹要多受多少委屈!
“不。”
谢永宁摇摇头,目光扫过谢禾霜,神色逐渐沉下来。
“在那之后,我带人搜寻庄子附近,最后在庄子后山挖出了一具尸骨。”
众人又是一惊。
“根据仵作查验,那具尸骨死亡时的年纪,恰好就是五岁。”
“这……”
“那是吴大娘死去的女儿!”
不等众人发话,谢禾霜飞快上前,打断道,“吴大娘有个与我同龄的女儿,在我刚到庄子上不久便夭折了。”
“她一直觉得是我克死了她,所以、所以才会苛待于我!”
她飞快解释了一通。
谢淳也因这一番话,眉头紧皱起来。
他转身走到谢禾霜身边,心疼地把人拥进怀里,“你受苦了……”
“不必如此着急心疼她,先听我把话说完也不迟。”
谢永宁平静地看着眼前一幕,脸上没什么表情。
“除了尸骨之外,我还找到了这个。”
他说着,伸出手来,一只被红绳系起的铃铛出现在众人眼前。
铃铛上方打着一个小巧的结。
见到此物,几人不由愣住。
就连谢棠芝也稍惊了一下。
她记得这个。
红绳上的绳结,还是她系的。
“这是——”
谢淳松开怀里的人,不可置信地走上前,一把夺过,死死攥在手心盯着看。
谢永宁也没拦着。
“这……这也是我送给她的。”谢禾霜似有所感,脸色白了几分,忙道。
“是么?”
谢永宁轻嗤,抬眸看着她,“那你可知,这铃铛是怎么来的?”
“我……那时年岁还小,大多事我都记不清,忘了。”
谢禾霜张了张口,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半天才道。
说到后面,声音也跟着低了下去。
“是忘了,还是根本不知道?”
谢永宁眸光骤然沉下来,冷冷道:“这是禾霜离府那日,给她的临别礼物。”
“你连三岁落水一事都记得,却唯独不记得这个?”
“我……”谢禾霜心里慌张到了极点,双手紧捏成拳,指甲嵌进了掌心的肉里。
半响,她眼珠子一转,瞥见谢淳满是紧张攥着铃铛的模样,又道。
“我想起来了!”
“这、这是三哥哥送给我的临别礼……对,我想起来了。”
话音未落,却见谢淳蓦然转头,紧盯着她。
谢禾霜心里闪过几分茫然。
难道她赌错了?不是谢淳?
“我只记得是二哥三哥给我的铃铛,至于具体到底是何人所赠,我也记不清了……”
谢禾霜脸色更苍白了几分,微抿唇,试图补救道。
“你没记错,你只是不知道。”谢永宁面无表情拆穿她。
此时,已经没有耐心再听她继续瞎扯下去了。
“对了,方才的事我还没说完。”
“除了后山的尸骨外,我特地让人盘问了庄子上所有下人,结果得知,禾霜来到庄子住了不过两月,便忽然重病一场……”
“那场病之后,吴大娘以她身子虚弱为由,把人养在院里四年,期间未让一人看过她的真容。”
谢永宁说着,顿了顿,看向谢淳问,“你说,在何等状况下,她们才会害怕,被旁人看到禾霜的真容?”
谢淳心中一跳。
心里有个答案,几近呼之欲出。
“是在狸猫换太子之后,做贼心虚。”谢永宁也不指望他的回答,顾自补充了下去。
小孩子长得快,加上一众下人本来也没什么机会见到真正的谢禾霜,四年后再露面,把假的说成真的,也无人会怀疑。
谢淳想明白了这一点,心下一阵颤栗,低头捏着那只小小的铃铛,双目猩红。
“还有这只铃铛。”
谢永宁扫了他一眼,接着补充,“并非老二老三所送,也不是我送的。”
“是我们兄弟几人花了攒下好几年的压岁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