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棠芝顾自走开,还没走几步,又被另一个身影拦下。
这次来的是谢禾霜。
她双手捧着一个香囊,送到谢棠芝面前,面上浅笑晏晏,“妹妹,这是我特地为你准备的生辰礼。”
“虽然看着有些简陋,但一针一线都是我亲自绣出来的,还望妹妹不要嫌弃。”
她说得满眼真诚。
恍若真的一样。
谢棠芝只垂首扫了一眼,便嗤笑起来,“不必了。”
说什么自己亲手绣的……
她谢禾霜哪里是会做这种事的人?
要么是出去买的,要么就是手下丫鬟的手笔。
“为何?妹妹还在因为前些日子的事生我气吗?所以连这一件小小礼物都不愿意收……”
谢禾霜有些委屈,咬着唇,眼泪又开始外涌。
“你既然知道,又何必主动说出来自取其辱?”谢棠芝直言道。
她想要装模作样,而偏偏谢棠芝没心思陪着她演。
谢禾霜蓦然瞪大眼,死死咬着唇,一副如遭雷击的模样。
谢棠芝眯了眯眸,盯着她的脸,思绪开始发散……
按照这个趋势,用不了多久,就会——
“谢棠芝,你够了!”
心里的念头还未完全成型,就见一个身影猛的走过来,把谢禾霜拉到自己身后护着,与此同时抬眸怒瞪着她。
“禾霜全心全意替你准备生辰礼,你不识好歹也就罢了,还要说这等话来刺伤她——”
“你到底还有没有良心?”
“全心全意?”
来人是谢永延。
果真如她想的一样。
只要谢禾霜受了“欺负”,哪怕只是稍稍红了眼眶,也都能引来家中人的满心怜惜。
谢棠芝哼笑,“她若当真用心了,又怎会连我最讨厌兰花的不知道?”
那香囊中,此时阵阵飘出的,正是一股淡雅的兰花香。
但谢棠芝自幼不喜欢这股味道。
这一点,全家都是知晓的。
“这——”
谢永延一愣,本能看了看那香囊,心中倒是没想到这一点。
他对有些狐疑地看向谢禾霜。
后者神色有一瞬间闪过慌忙,但很快,又恢复成了委屈。
“我一时忘记了……二哥哥也知道,我才回府上没多久,对妹妹的事,有许多都还未来得及了解。”
“是我不好,难怪妹妹不肯要,我之后再回去重新做一个,可好?妹妹不要生气。”
说话间,倒是显得谢棠芝有多么不讲情面,在为难她一样。
“我受不起。”谢棠芝不假思索道。
“你!”
油盐不进的态度,让谢永延有些恼火。
“禾霜都已经道歉了?你还要如何!”
“一个香囊而已,谁还没有点弄错的时候?”
谢棠芝微微颔首,竟是赞同了他的话。
下一刻,却又听她道,“是啊,一个香囊而已,又不是什么要紧的东西,如此粗制滥造的做工,只怕连一两银子都不值。”
“有什么值得我收下的?”
谢永延脸色更为难看,一时之间,却也找不出什么话来反驳。
“此乃禾霜亲手所做,好与不好都是她的一片心意!”
“是么?二哥如何知道是她亲手所制?你见过她绣?”
谢永延一噎,没有第一时间回答。
……那都是没有。
话未说出来,谢棠芝只看着他的神色却也了然了,轻哼道,“如此拙劣的绣工,还有最后收尾那几针匆匆忙忙的,一看便是哪个下人赶工的手笔。”
“更何况,若真是她所做……回来府上那么久,怎的她从未提起过,自己还有此等绣工?”
谢永延哑口无言。
他本能地去看谢禾霜,像是在期盼,从她口中等出一个答案。
谢禾霜犹豫着刚要说点什么,就在这时,府外传来另一阵动静。
“圣旨到——”
她听见太监尖锐的声音高喊着。
整个宴席上的人都被吓了一大跳,愣了许久才反应过来。
谢元杰第一个回过神,忙跑到那太监面前,客气问,“今日是小女生日宴,不知公公是来找谁的?”
“……棠芝小姐可在?”太监扶着避尘,往四周张望了一圈。
“在、在!”
谢元杰先是惊诧,谢棠芝这是做了什么,竟还引起皇上的注意了?
可心里想再多,也总得先回应了。
他说完,忙让人去请谢棠芝。
一转眼就见人已经走了过来,先周全了礼数,才问:“不知公公此番前来是……”
“皇上有旨。”太监看到她,脸上多了几分笑,语气更客气了。
众人忙跪下受领。
太监高举着圣旨,扬声把上面的内容念了出来。
“谢家二小姐棠芝姑娘,为人心善,在这段日子受到危机时,对百姓们的帮助良多,令朕与太后十分欣慰。”
“特赐下良田百亩、珠宝首饰两箱,上好的绸缎布料二十匹——”
太监的声音尖锐而洪亮,把皇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