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日要找何大夫的人,怕都要从城东跑到城西去了……”
“谁有空去搭理她们呢?”
谢棠芝嗤笑起来,轻描淡写道。
“你去知会一声,告诉他,若有人求他看病,只管让人到医馆去,按寻常流程瞧。”
“若要请上门的,岂非浪费了其他百姓救治的时间?便不必管了。”
“是。”绿禾垂首。
何奉年也知晓她和家中人的矛盾,加上医馆的确忙得焦头烂额,索性就按谢棠芝说的做了。
不到一日,谢夫人找了上门。
“你这个混账!你怎敢如此恶毒?那何大夫是你的人对吧?”
“是不是你给他下的命令,不许他入府来给禾霜治病!?”
接连的质问响起。
谢夫人还未走近,骂话已然轰了谢棠芝满耳。
她微蹙眉,却不意外。
那日何奉年来找她,被谢禾霜看见……
只怕,底子早被她调查清楚了。
“娘这说的是何意?我与何大夫的确有些交情,可他答不答应治病,要给何人治病……”
“又何曾是我管的了的?”
谢棠芝随口开声,轻描淡写的将自己摘出来。
“更何况,他当真说了,不愿给你们治?”
说完,扫了谢夫人一眼。
果不其然,下一刻便见她眼底闪过几分心虚。
何奉年自然没有拒绝,只是让她们亲自上门。
“禾霜身子虚弱娇贵,怎能亲自去那等污秽之地?!自然是要他亲自来,最为方便。”
谢夫人理直气壮道。
说完,她不受控制地重重咳嗽几声。
谢棠芝忙用手帕捂住口鼻,退后了几步。
对方明显也染上了轻微症状,上辈子已经体会过得了这病症的难受,她可不想再经历一次了。
说着,谢夫人眼睛一转,想到了什么,“即便不是你吩咐……那你也说了,你与他有交情!便帮你姐姐把他请来吧。”
“先给你姐姐看看,治好她,才是当务之急。”
“当务之急?外面染病的百姓多不胜数,有多少三两岁的小儿耐不住烧,等着救命。”
“怎么?就只有她谢禾霜一人是重要的?”谢棠芝嘲弄反问。
“那些人和你有什么干系?禾霜是你亲姐姐!”
“从她害我跌落深谷开始,她便只是我的仇人。”
谢棠芝神色冷下来,不着波澜地道。
“你!你就非要这样忤逆我?你眼里到底还有没有我这个娘亲?!”
谢夫人说不过,气得浑身都在发抖,伸手直指着她。
“您眼里不也只有谢禾霜一人?”
上辈子,她受过的伤太多。
早已不将这一段比冰雪更寒凉的所谓亲情,放在眼里了。
谢夫人深吸一口气,不想与她掰扯,只问。
“我最后问你一次,你到底叫不叫?”
“不叫。”谢棠芝好似听不出其中威胁。
“好!好得很!”谢夫人猛地一甩袖。
“那我们便走着瞧!最好让整个京都城的百姓都看看,你到底有多狠心,半点不顾血脉亲情!”
说完,她不管谢棠芝反应,转身快步走了。
谢棠芝也没去管。
倒是身边的绿禾有些忧虑,“小姐,夫人动了如此大怒,会不会……”
做什么对您不好的事?
她后半句话犹豫着没说出来。
谢棠芝却明白其中意思。
“随她去。”
都是死过一次的人了,谢夫人还以为她会在乎名声么?
她并不在意谢夫人要闹什么,消息却仍是源源不断传入了耳朵里。
谢夫人也是个狠的,直接跑到府外,大喊着宣扬,说她手里拿着大把的药材,却不愿救自己的亲姐姐……
要眼睁睁看着她们一家子一道去死。
她知道谢棠芝身后有个权倾朝野的凌鹤,动不得,也告不得御状。
唯一的办法,就是将事情闹大!
她就不信,那死丫头当着一点脸都不要了!
谢夫人喊得哀切,很快,就有百姓相继围了上来。
“这谢家,前些日子不是才传出,说府上两位小姐与元安侯府的事?今日这又是闹哪出?”
“听谢夫人所言,这个女儿还当真是狠心啊!半点不将血脉亲情放在眼里!”
“就是,如此没良心的,直接乱棍打死了也是活该!”
谢夫人听着那些附和声,更加激动了。
“我那命苦的大女儿啊……在外休养了多年,好不容易才回来,却被她如此排挤,如今连救一命都不愿意。”
“我怎会生出这么一个没良心的东西!”
冬日寒冷,谢夫人一边哭,一边咳嗽着,看起来苍白又脆弱。
惹得周围口诛笔伐愈加犀利。
……
绿禾匆匆带着消息回来时,都不敢仔细说,只粗略概括了两句。
“如今外面闹得正凶,都在传言,说二小姐您善妒、恶毒之余……”
“这怎么办呐?”
若再